趙靜姝猛地抬頭,怔怔的看著陳浩然。
陳浩然冷冷笑開。
“一個(gè)本就不屬于你的位置,值得你思考這么久?”
趙靜姝心里一陣刺痛。
明明他們才是指腹為婚,可在陳浩然心里,她卻始終是那個(gè)鳩占鵲巢之人。
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她啞聲開口:“我愿意?!?p>
可就在她說出這話時(shí),陳浩然卻已沒了耐心,帶著林知嫵從她面前離開。
那三個(gè)字,就這么輕飄飄的隨風(fēng)飄散。
趙靜姝看著陳浩然的背影,手腳冰涼。
半響,她撐著站起身,踉蹌著腳步走回王妃院。
剛進(jìn)門,趙靜姝再也忍不住咳嗽起來,嘴里的鮮血濺落在石板上,觸目驚心。
接著她眼前一黑,意識頓時(shí)陷入黑暗。
等她再清醒時(shí),眼前除了雙眼紅腫的春桃,還有上次來給她診脈的容澤。
趙靜姝強(qiáng)撐起身,輕聲道:“勞煩容大夫。”
容澤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王妃的病,已入肺腑,便是我,也只能再續(xù)命半年?!?p>
趙靜姝一怔。
回過神來,卻是問:“容大夫,若是不用藥,是不是能死的快一點(diǎn)?”
話落音,滿室寂靜。
容澤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趙靜姝看著他,心里只有一個(gè)念頭:趙家之禍皆是因她而起,若她死了,陳浩然是不是就會(huì)放過趙家?
這時(shí),“嘭”的一聲!
容澤將藥箱重重合上,驚醒了趙靜姝。
“王妃若是求死,日后不必來問我?!闭f完,他背起藥箱,快步離開。
看著那背影,趙靜姝唇角苦澀翻涌。
轉(zhuǎn)眼又是三天。
這日,趙靜姝正給姐姐腹中孩兒的繡著小鞋,春桃則在院中煎著藥。
就在這時(shí),院門‘砰’一聲被推開!
陳浩然修長的身形出現(xiàn)在門口,趙靜姝下意識起身要上前行禮。
可陳浩然卻看也沒看她,徑直開口:“把爐子滅了?!?p>
他身后的侍衛(wèi)提著水上前,一把推開春桃,毫不猶豫的澆滅了藥爐的火。
趙靜姝瞳孔一縮,愣愣看向陳浩然:“王爺,這是為什么?”
陳浩然不耐道:“你院里飄出的藥味,礙到知嫵散步了,從今天開始,這院里不許再煎藥!”
為了林知嫵舒服,她甚至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煎藥!
如同一柄重錘重重砸在心上,趙靜姝霎時(shí)臉色發(fā)白。
陳浩然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春桃紅了眼眶:“王妃,王爺怎能如此欺負(fù)人?”
趙靜姝沉默半響,才啞聲開口。
“他本就不在乎我,那藥我吃不吃,他又怎會(huì)在意。”
她每說出一個(gè)字,都好像有一根針狠狠扎進(jìn)心臟。
除了痛,還是痛。
翌日。
趙靜姝拿著繡好的虎頭鞋登門侍郎府看望姐姐。
剛走到主院外,就聽到姐夫何侍郎的怒罵聲:“趙清央,我何家要被你害慘了!”
趙靜姝心里一驚,快步?jīng)_進(jìn)門,剛好看到何侍郎揚(yáng)起了巴掌!
“住手!”
她快步?jīng)_上前,將趙清央護(hù)在身后,驚惶地看著何侍郎:“你要做什么!姐姐她還懷著你的孩子!”
何侍郎沒料到她會(huì)來,雙眼森森的看著她。
半晌,他冷哼一聲。
“王妃在王府也這般威風(fēng)嗎?想必沒有,不然,我又怎會(huì)被你連累接二連三被貶!”
趙靜姝渾身一僵,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
這時(shí),她被身后的力量輕輕一拉。
趙清央又站到她身前護(hù)住她:“夠了,你有什么不滿就沖我來,別牽扯我妹妹?!?p>
何侍郎看了趙清央幾秒,旋即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趙清央轉(zhuǎn)身拍拍趙靜姝,柔聲道:“別聽他胡說?!?p>
趙靜姝卻看得見姐姐眼里的疲憊和無奈,心臟處瞬間吊起千斤重墜。
……
離開何府,趙靜姝回了王府。
她在書房里呆了許久,最終邁步朝王府大門走去。
大門口,趙靜姝看著遠(yuǎn)處漸行漸近的馬車,手心不自覺滲出汗意。
等到馬車停下,趙靜姝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街道上的行人盡皆停下腳步。
陳浩然從馬車上走下,冷冷的看著她。
趙靜姝將手中的請休書舉過頭頂,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今日,我陳趙氏愿自貶為妾,還望王爺,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