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了一個大叔,他渾身上下哪里都大。
年紀也比我大一萬歲。
他說——
他是地府閻王,我是他的轉世妻,他找了我千年又千年,要我叫他老公。
……
半月沒回家的宋軒景,一進門就遞給我一份離婚協議。
“白霜溪,我們離婚吧,你不是我要找的轉世妻子。”
我當場怔愣住。
宋軒景是活了上萬年的地府閻王,也是和我結婚四年的丈夫。
他說我是他的轉世妻,他找了我千年又千年。
可我天生難孕,給不了他圓滿的家。
為此,我忍痛打了四年備孕針,只待大學畢業后就給他生孩子,可如今他卻說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在開玩笑嗎?”我不可置信問他。
宋軒景逆光而立,緩緩摘下左手的婚戒。
“四年前是我找錯了人。”
我紅著眼,看著他那雙冷冽薄情的黑暗雙眸,只覺荒謬。
“一句找錯了人,就抹去這四年的一切?”
宋軒景微頓,抬起修長手指將離婚協議放到了桌上。
“這四年大家各取所需,該給你的補償我一分不會少。”
“但地府命簿說,若我不去我真正的轉世妻子身邊,她活不過今年。”
我呼吸一僵,垂眸看向離婚協議上的內容——
【男方無條件滿足女方任意三個愿望。】
這便是他所謂的補償么?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宋軒景,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我將協議一把撕了,扔到了垃圾桶。
宋軒景皺眉看著我,再次變幻出一張離婚協議。
我不死心,再撕。
毫無意外,他再次變出一張。
一整套的動作,不停地反復——
我撕,他變。
我累到臉色發白,垃圾桶被碎白紙堆滿。
可面前的男人依舊西裝革履,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鬧夠了沒?”他問我。
我沒說話,宋軒景直接變了一支筆到我手中,目的很明顯。
一時間,我有種四年青春喂了狗的悲哀感。
千年王八萬年龜,我一個才二十幾歲的普通人,又怎么斗得過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閻王?
“我簽。”我只能作罷。
宋軒景收走了離婚協議,再次一打響指,我手中就倏地多了一把鑰匙。
“你今天晚上從這里搬去西郊公寓,我明天會要接我真正的妻子進來住,我不希望她知道你的存在。”
說完,他便離開了別墅,徒留一室冷清。
望著他的背影,我攥緊了鑰匙,思緒一陣恍惚。
宋軒景是我的救命恩人。
十八歲那年的一個暴雨夜,我和爸媽在祁連山路遭遇車禍,肇事者逃之夭夭。
駕駛座的爸爸當場沒了氣息,后座的媽媽將我護在身下,滾熱的鮮血一滴滴落在我臉上。
“溪溪……活下去……”
媽媽對我說完最后一句話,再也沒睜開眼。
眼看油箱起火,火勢朝整個轎車蔓延。
我一遍遍想要爬出被撞得扭曲變形的車廂,卻毫無力氣。
絕望之際,是宋軒景救了我。
當時的他撐著一把黑傘,像從天而降的神邸出現。
一個響指,時間瞬息停滯。
他輕而易舉將我抱了出來,輕聲安慰,“別哭,我帶你回家。”
橘色的路燈光線灑在他身上,卻涼颼颼沒有半點溫度,煞寒。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是行走在人間的閻王。
他替我安置父母后事,供我上大學,將我帶進東郊別墅親力親為照顧我。
他說我是閻王妻,我信了。
他要我敞開心扉去愛他,我也愛了。
卻沒想到,才短短四年,他就告訴我全都是錯的。
心底一陣陣發疼,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收拾起了行李。
直到將所有與我有關的東西,全都收拾得一干二凈后才離開別墅。
走出院子,我回頭望了一眼生活了四年的‘家’。
一想到明天,宋軒景真正的妻子會住進去,我心底頓時跟泡在鹽海一樣酸疼。
“再見。”
冷風凌冽,大雪紛飛。
我一路拖著行李箱,臉色凍得發白,結著冰霜。
我沒去宋軒景給我安排的西郊公寓,而是直接回了學校。
清北大學,女生宿舍306。
我推門進去,里面正在嬉笑的舍友立刻收了聲。
她們三個冷眼看著我手中的行李箱,眼底浮現嘲諷。
“喲,白霜溪同學,被男人包養四年,這是被你的金主爸爸給拋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