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顯宗這一句話,使得林墨冷汗直冒。
自己昨天之所以踢了這株靈植好幾腳,就是怕它的異常,會被劉顯宗發(fā)現(xiàn)。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劉顯宗對這些靈植的印象竟然這么深,哪怕只是一點點好轉(zhuǎn)都能察覺出來。
“也沒做什么,就是按照劉師兄你所說的,澆水除蟲,再就是擦拭枝葉,頂多就是看有幾株靈植沒什么精神,稍微多留意了些,師弟一個新人,怕將這靈植弄死了,沒敢多做什么。”
林墨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樣子。
劉顯宗點點頭,顯然也沒有想太多,只是神情有些歡喜地教誨起來。
“靈植的長勢向來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就蔫兒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就好了。”
“咱們只要做好分內(nèi)之事,其他的,就看天命吧。”
還能這樣?
出身農(nóng)家的林墨沒想到這些靈植生長竟然這樣......隨意,他有些慶幸自己的秘密沒有暴露,心中更加警覺。
還好劉師兄沒起疑心。
日后自己做事,一定要格外的小心謹(jǐn)慎。
劉顯宗在靈田之內(nèi)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林墨照顧的十分到位,對這名新來的雜役弟子還是很滿意的。
就是不知道這種仔細(xì),能維持多長時間。
緊接著,他又想起林墨的現(xiàn)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小林,半個月之后就是宗門考核,你現(xiàn)在想走正常修行路子只怕沒太大機(jī)會,不知有沒有其他打算?”
修為不行,錢財來湊。
青云宗可以花一千靈石,直接買一個外門弟子名額。
要是沒這么多靈石,也可以花一百,多買一年在山上修行的時間。
只可惜,林墨連這點也湊不齊。
換作之前,他顯然要束手無策,但擁有寶貝葫蘆的他,已經(jīng)是今昔非比,聞言咧著嘴笑了笑說道:“劉師兄,我感覺我距離凝結(jié)靈氣漩渦就差一步了,宗門考核前,我肯定能踏入練氣境的。”
劉顯宗直接席地而坐,好整以暇的招呼著林墨。
“其實正式弟子中,有很多人是直接進(jìn)入外門的,這些人要不是天賦強(qiáng)大,就是花了好大的價錢。”
“總而言之,他們才是宗門真正的弟子,像咱們這些從雜役弟子升上去的,基本上還是做一些人家不想做的事,比如說看顧靈植。”
“我倒是覺得,雜役弟子沒通過宗門考核,也不見得就是什么壞事,最起碼能憑借不俗的肉身下山去闖一片天地,可要是外門弟子被驅(qū)逐出門,那就慘了......”
外門弟子,連續(xù)兩年的宗門貢獻(xiàn)不足,會被廢除修為。
明面上的意思,是防止這些人憑著一身修為在凡俗間行亂,但真正想法卻無人知曉。
廢除修為可是元氣大傷之事,別說是跟雜役弟子一樣做個凡俗武夫,怕是連手提肩扛都要費(fèi)勁。
還真是吃人一樣的世道。
劉顯宗笑了笑,看不出什么情緒表情。
原來是這樣嗎?
林墨略有些驚訝。
他一直以為進(jìn)了外門就萬事大吉了,原來還有這么一遭?
修行之路,還真是步步維艱。
劉顯宗同樣是從雜役弟子升上來的,因此比較的寬容。
“既然你認(rèn)為自己能通過考核,那通過后就申請做一名靈植夫吧,這樣一來,就可以擁有一片自己的靈田,每年只需要上交固定數(shù)量的靈果或是靈谷就行了。”
“我就說這些,對了,下午有人來檢查那株已經(jīng)沒救了的靈植,如果確實無用了,你待他登記后,將之搗碎了埋在地里。”
“哎,這靈植啊,就跟我們?nèi)耸且粯恿耍瑳]用了,就只能當(dāng)肥料。”
劉顯宗說完了這么幾句,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那株靈植,終于要被放棄了嗎?
昨天林墨就盯上了角落里那一株焉頭巴腦的矮小靈植,沒想到還需要宗門來人確認(rèn)?
流程一絲不茍,把所有資源都牢牢掌控在手,斷絕了尋常弟子任何撈好處的機(jī)會。
最底層是一點出路都沒有啊。
整天為了宗門貢獻(xiàn)到處奔波,一年到頭攢不下什么靈石,甚至還因此耽誤了修行。
林墨搖搖頭。
不過現(xiàn)在多想這些沒什么用,他唯有勤勤懇懇地做著自己的事。
約摸著過了三個時辰,林墨直起身子,看著被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靈田,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突然,他猛地驚覺,卻是看見一道身影腳踏長劍,只一個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自己面前。
此人年紀(jì)不大,卻渾身散發(fā)著駭人氣息,一雙眸子好似鷹鷲。
“喂,那株快要枯死的靈植,在哪里?”
聲音嘶啞,似乎不含什么情感。
這是從內(nèi)門里出來的弟子!
倒尿壺的活計雖說不那么光彩,但也算是能夠接觸不少大人物。
林墨曾經(jīng)見過不少內(nèi)門弟子,面前這青年似乎也有點兒臉熟。
“師兄,請隨我來。”
當(dāng)下他躬著身子,帶領(lǐng)青年向?qū)⑺滥侵觎`植的方向走去。
這青年也不知修行了什么術(shù)法,看似是在行走,實際上雙腳離地漂浮,看得林墨一陣羨慕。
青年伸出手,在那株已經(jīng)泛黃的靈植身上抹了一把,隨后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便驅(qū)劍直上半空,消失離去。
這就行了?
林墨有些摸不著頭腦。
嘿,這些個大人物,都一副高高在上表情,不愿意說話。
更有可能的是他壓根沒有將林墨這個雜役弟子放在心上,自然沒有說話的必要。
不多時,又有奔跑聲傳來。
是劉顯宗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見只有林墨一個人略帶茫然地站在原地,登時停下腳步,略帶失望的問道:“方才是不是有人來過了?”
林墨點頭,將自己所見的那名青年描述了一遍。
劉顯宗聞言,惋惜的直拍大腿。
“哎,早知道是這一位親自前來,我就不走了。”
據(jù)他所說,那位青年不僅僅是一名內(nèi)門弟子,甚至還是一位水火木三系靈根的擁有者。
這可是天生煉丹師的苗子,師承宗門丹堂堂主,而今已經(jīng)是一名預(yù)備煉丹師,即便放在整個宗門年輕一代也是排得上名號的。
“我若是能跟他說上幾句話,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說不定就可更進(jìn)一步了。”
劉顯宗唉聲怨氣的,感嘆了一會兒后,走上前,在腰間一個不起眼的小袋子上摸了一把。
他直接摸出了一顆翠綠種子,將那株已經(jīng)被判處***的靈植連根拔起,而后小心翼翼將種子播種下。
“行了,這些天,得給這顆種子多澆些水,好生照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