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意外收獲!”
杜杰一個呲溜滑進周不渙的辦公室,他興沖沖的攥著手里的宣傳單,“你猜我做筆錄的時候發現了什么?”
“謝雯說,李瀟瀟從幾天前就有點魂不守舍,好像是從采訪完優秀校友后開始的。”
“于是我就找到了這張講座的宣傳單,結果——”
杜杰啪的一聲把宣傳單拍在桌上,右手指著校友的臉道,“老大你看,這哥們耳朵上帶著的,是不是傅嫃鑒定的那個MYN的新品!”
在濃墨重彩的彩印上,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微微側頭,他的胸口被印上幾個大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歡迎城南附中優秀校友,美術大師孫巍重回母校!”
孫巍......
周不渙看著眼前熟悉的名字,突然回想到傅嫃整理出的購買記錄,在密密麻麻幾千號人里,似乎同樣有這個名字。
“現在給我去打電話,通知這個孫巍來一趟警察局!”
周不換嘩的拉開椅子,他目光如芒的看著圖片上的耳釘,語氣中是止不住的興奮。
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這么快就有進展了!
這簡直順利的不可思議!
針落可聞的審訊室里,被擦的蹭亮的玻璃倒映出孫巍惴惴不安的表情。
“孫先生,因為您涉嫌一起謀殺案,您目前作為犯罪嫌疑人,需要配合警方依法訊問!”
周不渙打量著審訊室里長發及肩的孫巍,他舉起李瀟瀟的照片,“這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誰啊?”
孫巍皺緊眉頭,他掛耳撓腮的看了半天,才堪堪吐出一句話,“我怎么感覺她有點眼熟啊?”
“她叫李瀟瀟,三天前,你受邀參加城南附中的優秀畢業生講座,就是她作為記者采訪的你。”
傅嫃緊緊盯著孫巍的眼睛,道:“現在有印象了嗎?”
聞言,孫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這個小姑娘。怎么了,她死了嗎?”
“她被人謀殺了。”
“孫先生,這是你的耳釘嗎?”
周不渙從托盤里拿出耳釘,銀白色的光澤在審訊室里森森發亮。
“不,不是,我的耳釘還好好的放在家里呢。”
孫巍毫不猶豫的否認,他滿臉堆笑著回答,“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讓助理回家取給你們看。各位警察,請問這個耳釘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
周不換的眼神像是暗夜里的炬火,亮的讓人不敢直視,他從桌肚里拿出一份新鮮出爐的鑒定報告,展示在孫巍眼前。
“孫先生,那麻煩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們會在李瀟瀟的尸體上,發現有你本人皮屑殘留的同款耳釘?”
“這里是DNA的對比結果。”
周不換翻開第一頁,他靜靜的看著孫巍,“這一面,是你昨天去MYN第二次購買耳釘的消費記錄。”
審訊室內,除了孫巍沉重的呼吸聲,一切都靜的可怕。
許久,或許是頂不住訊問的壓力,孫巍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怒視著周不換,“警官,請問這能證明什么呢?”
“我跟那個女生沒仇沒怨,我是有病嗎,***嘛放棄大好前程去殺了她?”
孫巍喘著粗氣道,“我是丟了一個耳釘,但那又怎樣,我喜歡這個設計我再買一對,難道這也算是犯法嗎?!”
“那為什么這枚耳釘會出現在李瀟瀟的手上?”
周不渙雙手撐桌,厲聲問道,“李瀟瀟的出事地點距離你家只有幾百米的路程,你難道要告訴我,這也是巧合嗎!”
“技術人員恢復了李瀟瀟被砸碎的手機,通信記錄顯示,李瀟瀟撿到一個叫巍峨網友的耳釘,那位網友說自己不方便出門,特意把地點選在了卉安路前的小廣場上。”
傅嫃一字一頓道,“根據技術部門對網友巍峨的ip地址鎖定,溯源結果就是孫先生您的住所,請問您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尸體手上的耳釘,只有幾百米的直線距離,約定好的通訊證據,這一切的一切,都把這樁兇殺案的源頭指向這位美術大師。
“我......”
孫巍的臉終于一寸寸白了下去,他冒著冷汗看向警察,一拍桌子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成為犯罪嫌疑人!”
孫巍咬牙道,“我拒絕和你們談話,我要見我的律師!”
“我有權與我的律師聯系!”
“碰——”
突然,審訊室的門被人猛的打開,杜杰三步并兩步走到周不渙身邊,向他低聲耳語幾句。
“老大,孫巍的律師來了,并提供了保釋證明。”
“上面說,如果我們沒有找到孫巍殺人的直接證據,以現在的情況,我們必須放人。”
突兀的電話震動在寂靜的審訊室里格外明顯,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讓在場的三位警察俱是眼皮一跳。
傅嫃皺眉接起電話,片刻后,她才面色凝重的放下手機,對上周不渙看自己的目光。
“老大,監控畫像出結果了。”
“畫像那邊認為,唯一進出現場的人身高在172-176cm,體型偏瘦,痕檢的腳印鑒定結果也差不多。”
傅嫃調出手機傳送來的文件,繼續道,“他們推測,嫌疑人身高為172-176cm,體重在125-135斤之間,走路外八,是一名20歲以上的青年男性,熟悉犯罪現場周邊環境。”
“孫巍的凈身高和體型,不符合這個條件。”
周不渙冷冷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孫巍,他一言不發,但凝滯的氣氛顯然暴露了他的心情。
孫巍不是進出過犯罪現場的那個人。
那么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嫌疑人的調查再一次陷入了僵局。明明警方得到了更多關于犯罪嫌疑人的有利信息,但周不渙的內心卻隱隱有著不安。
就好像,案件背后有一雙無形的手,正不動聲色的誘導著警方,一步步走向被人事先預備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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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雯,快來吃飯啦。”
謝母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子,朝著謝雯的書房喊道。
“這孩子怎么從前幾天開始就魂不守舍的,小雯,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快讓我瞧瞧。”
母親溫熱的手背撫上額頭,與冰涼的肌膚相貼,嚇得謝雯打了個哆嗦,她立刻從心不在焉的狀態里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