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傅嫃聞言,她看向靠在會議桌旁的周不渙,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浮上她的心頭。
這也太荒繆了吧......
杜杰合上電腦,由于他是第一個接待孫巍律師的人,所以對于那位私人律師給出的理由,他同樣感到離譜。
但是沒有人可以否認的是,生活的確會出現1%的巧合之事。
“杜警官好,我是孫巍的私人律師。”
西裝革履的律師伸出右手,他禮貌的同杜杰打起了招呼。
“你好。”
杜杰回握對方,他垂眸看完精神科出具的證明,語氣卻毫不客氣道,
“這份證明確實能夠保釋孫先生,但是趙律師,這不是孫先生被排除嫌疑的理由。”
那名律師再次笑了起來,作為城北新區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師,他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當然,杜警官說的很有道理。”
趙律師從公文包里又掏出一份新的診斷單,與精神證明相同的是,它們來自于同一個醫院。
“這是我的雇主孫先生最新的就診記錄。”
看著杜杰接過單子,趙律師不緊不慢道,“2月27日中午12點,我的雇主由于病發導致情緒不穩定,被生活助理送進了醫院。”
“2月26日,孫先生由于遭到了藝術創作的瓶頸,精神壓力過大,在下午時感到身體不適。
后來,他突如其然的失去了主人格的意識,而他失控的第二人格具有害怕人群與嘈雜聲音的特點,所以——”
趙律師勝券在握的看著杜杰,他語氣輕松,但話語里滿是篤定。
“所以孫先生的第二人格修改了與李瀟瀟約定好的時間,但不幸的是,在第二人格即將出門的時候,孫先生出現了暈厥現象。”
“這一暈,就暈到了中午12點,這個被生活助理發現他躺在畫室里的時間。”
杜杰放下診斷記錄,聽完趙律師對于孫巍異常舉動的解釋,他竟一時無言以對。
雖然離譜,但的確不是沒有可能。
“既然如此,趙律師,那為什么孫先生在審訊室里表現的這么激動,他明明可以自己和警方交流,說明這一情況。”
這也是孫巍有重大嫌疑的另一個懷疑理由。
他的反應太不對勁了。
趙律師聞言哂笑,對于杜杰的提問,他表現的很是游刃有余,“杜警官,這就是你們警方工作的失誤了,我的雇主拒絕交流,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他剛剛經歷了人格分裂綜合征的復發,正處于情緒敏感的狀態,出現失控不難預料。”
趙律師停頓片刻,方才繼續道,“更何況,孫先生作為知名的藝術大師,如果他患有人格分裂綜合征的事情被公之于眾,這對于他的事業,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杜杰再次陷入了沉默,對于趙律師的這番說辭,他的確找不到其他可以反駁的點。
“所以說,我們苦苦偵查的時間點,其實是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破案方向?”
小李警官聽完杜杰的陳述,一時間,他感到有點兒泄氣。
“不試試怎么知道這條偵查方向是錯的。”傅嫃看出了小李情緒的低落,她立刻寬慰對方道。
周不渙點了點頭,他的右手緊緊握在小李的肩膀上,開口道,“孫巍在審訊室里說過這樣一句話,無緣無故的,他確實沒有理由自毀前程對李瀟瀟動手。”
“孫巍沒有殺人動機。”
“拾金不昧的獎金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那就不為財,孫巍本人又是同性戀,對李瀟瀟不會有性興趣,排除了見色起意的可能。”
耳釘閃爍的微光在屏幕上熠熠生輝,與之相對的,是一旁角落里李瀟瀟的尸體照片。
拿起白板筆,周不渙將傅嫃提出的第二種猜想寫在黑板上,并加重了力道。
“趙律師的話大概沒有問題。孫巍沒有出過門的監控證據,在李瀟瀟手里沒有被拿走的男士耳釘,這些事實都在告訴我們——”
周不渙看著會議室里的眾人,表情平靜道,“***殺人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所以我們要把重點偵查方向放到卉安路附近的人員篩查上,這會是李瀟瀟案破局的關鍵點。”
傅嫃何其聰明,她很快明白了周不渙的意思,接話道,“那老大,與李瀟瀟肚子里的孩子有關系的人,我們還要繼續查嗎?”
這個死在了母體里的胚胎,同樣是他們偵查方向里的棘手山芋。
畢竟,只有一個月時間的胚胎根本沒有成型,更別提,要在胚胎死亡之后提取DNA,進行與父體的比對。
簡直想想就是天方夜譚。
“當然得查。”
周不渙沉吟片刻,方才吩咐道,“不過重點方向還是得放在嫌疑人的畫像上,DNA的比對不需要耗費太多警力,能快就快。”
杜杰贊同的點點頭,他立刻掏出手機道,“我這就打電話,通知城南市物證鑒定實驗室那邊,讓他們盡快處理李瀟瀟的生物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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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外面有人找你。”
喧鬧的下課時間,一個綁著馬尾辮的女孩沖著謝雯喊道,她將頭伸出窗外,好奇的看著站在門口的男生。
真奇怪,他怎么會來找謝雯啊。
難道說他們兩個人認識?
在白紙上沙沙作響的筆尖終于停下,謝雯煩躁的放下試卷,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朝著教室外走去。
一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沒由來的,謝雯竟然感到胃里一陣翻涌。
別誤會,她純是被惡心的。
馮文濤同樣等的有點不耐煩了,他好不容易看到謝雯從班級里出來,立刻三步并作兩步,擋在了她的眼前。
“謝雯!我有事要問你!”
馮文濤一把拉住謝雯的袖子,力道之大讓謝雯的臉都疼白了。
“那個李瀟瀟,她有沒有和你提過,她肚子里有個孩子的事?”
聽到馮文濤不加掩飾的大嗓門,謝雯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她慌亂的看向四周來往的人群,一時間也顧不上手腕處傳來的細密疼痛。
“什么孩子?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