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資助個貧困學(xué)生。”程靜雅看向向致宴,語氣依舊溫柔,“阿宴,別多想?!?/p>
可后來,她和他在校門口擁抱,在街頭擁吻,各種緋聞八卦傳得滿飛天。
甚至,當(dāng)唐西哲車禍需要換腎時,程靜雅找到了他頭上。
“阿宴,救救他?!?/p>
向致宴搖頭:“我有凝血障礙,會死的。”
程靜雅問了三次,被拒了三次。
然后,在拍賣會上,向致宴看到了父母最不堪的照片被公之于眾。
手術(shù)臺上,冰冷的器械刺入身體時,向致宴忽然想起那個淋雨的夜晚。
程靜雅渾身濕透地被他抱著,說:“什么小說男主,我只要我的阿宴。”
“程靜雅,你食言了?!?/p>
向致宴睜開眼時,腰側(cè)的傷口疼得鉆心。
病房里空蕩蕩的,只有冰冷的儀器滴答作響,像是某種無情的倒計時。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她不在。
當(dāng)然不在,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一定守在唐西哲的病床前,像從前守著他那樣,溫柔地握著他的手,輕聲哄他別怕。
可奇怪的是,他的心口竟然不再疼了。
原來痛到極致,是真的會麻木的。
既然她食言了,那他便該走了。
不是賭氣,不是暫時離開,而是徹徹底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就像他從未存在過一樣。
他撥通電話,聲音平靜得可怕:“幫我辦簽證,越快越好?!?/p>
他要帶父母離開這里,永遠(yuǎn)。
電話剛掛斷,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管家的哭聲撕心裂肺地炸開:“少爺!老爺和夫人……他們接受不了那些照片曝光,從公司頂樓,跳下去了……”
“搶救無效,當(dāng)場……死亡??!”
手機從掌心滑落,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向致宴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視線。
“少爺?少爺!”管家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喊著。
他終于回過神來,跌跌撞撞沖出病房,卻正好看見兩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從手術(shù)室推出來。
“爸!媽!”
他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
他踉蹌著沖過去,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卻感覺不到疼。
他顫抖著伸手,想要掀開白布,卻被醫(yī)護人員攔住。
“人已經(jīng)去世了,請節(jié)哀……”
他猛的推開對方,一把扯開白布——
父親的臉蒼白如紙,額角還有未干的血跡。
母親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可胸口再也沒有起伏。
他跪在地上,死死抓著他們的手,眼淚終于決堤,滾燙地砸在他們冰冷的皮膚上。
“爸,媽,醒醒……求你們醒醒……”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