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主臥被推開。
紀允南眼下泛著淡淡的烏青。
想來是昨晚陪她們玩鬧了不知多久。
我胸腔傳來一陣憋悶。
紀允南是個生活習慣極其自律的男人。
這些年,縱然床笫之間的歡愉會讓他紅了眼角。
可事后,也絕不會熬夜。
“你很喜歡孩子嗎?”我走下床接過領帶,一絲不茍給男人系上。
紀允南垂眸微愣,“還好?!?/p>
“我們生個孩子吧。”
紀允南看著我,帶著不解,卻還是點頭,“好?!?/p>
我知道,他不會拒絕我。
樓下餐廳,丁梨將紀甜甜抱在懷里。
小女孩一見到父親,急忙抽泣著上前抱住他。
卻順手將滾燙的雞蛋扔在我身上。
“我討厭你,你是壞阿姨,為什么住在我爸爸房子里?”
看著襯衫染上污垢,我皺眉看向丁梨。
“管好你的孩子,一點教養都沒……”
“云舒,”身旁男人沉聲打斷,帶著冷意,“過了,她只是個孩子,況且是丁梨這些年獨自撫養長大,是我有虧欠?!?/p>
我的話卡在喉嚨里,帶著恍惚。
這是結婚三年來,他第一次對我有所斥責。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極力壓制的沉悶。卻還是讓情緒失了控。
“就因為是孩子才要好好管教,說出去你紀允南的女兒,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野……”
“阮云舒!”我的理智被紀允南冷漠的警告喚回。
我深呼吸一口,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將氣撒在一個孩子身上。
此時男人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怒意和寒光。
“生下甜甜時,丁梨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最好注意你的措辭!”
說罷抱著甜甜轉身離去。
身后丁梨急忙跟上,上手挽著男人的臂膀。
而他,也沒有拒絕。
在踏出門的前一刻,丁梨轉過身。
帶著勝利者的嘲笑。
“我說過,他還愛我?!?/p>
屋內陷入寂靜,一旁管家極有眼力見地將客房東西扔了出去,帶著嘆息。
我坐在沙發上,氣得呼吸失衡。
紀允南,這是第二次了……
三年前,一個交流會結束后,我和紀允南同時走錯了房間。
兩個被酒精裹挾的男女在昏暗的夜里逐漸失控。
醒來后,盡管我們萬分小心。
卻還是被媒體抓拍到了。
不得已,紀家和阮家提出聯姻。
婚前,他便告訴我自己和前妻還有一個女兒。
那時我所謂,因為我并不愛他。
婚后,紀允南給了我紀夫人應得的尊重和體面。
“云舒,你是我的妻子,也只會是你?!?/p>
可如今看來,在這場婚姻中清醒沉淪的。
只有我一人。
……
次日,紀氏集團酒會。
我作為總裁夫人,必當出席。
紀允南開著車來接我。
一路上,我們之間的氛圍有些凝滯。
“云舒,”男人率先打破沉默,“你不用擔心什么,既然我娶了你,紀夫人就只會是你?!?/p>
我愣愣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象,沒有開口。
但我的沉默很快被酒會上突然出現的身影打破。
“紀總,”丁梨穿著晚禮服,深v的領口將胸前的***襯托得恰到好處。
見男人點頭,才仿佛看見我似的怯怯開口,“紀夫人?!?/p>
我深呼吸一口,看向從容不迫的男人。
“她怎么在這?”
“丁梨剛回國也沒有工作,在集團派了個閑職給她?!奔o允南絲毫沒覺得不對。
我雙手垂在身側微微顫抖,震驚看著他,帶著質問。
“你把前妻帶在身邊,我是擺設嗎?”
男人一愣,像是恍然知覺般。
可我從不認為紀允南是什么情感白癡。
不可能想不到。
只有一種可能,他在縱容她。
我不會讓自己在這種場合過于失態。
不過一杯酒的時間便清醒過來。
挽著紀允南,臉上仰著格式化的商業微笑游走在賓客之間。
中途,我頭腦有些昏沉,便去了后花園吹風。
坐在秋千上,微涼的冷意刺得我有些寒戰。
“一個人跑出來吹風,紀允南呢?”帶著松木香的溫熱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轉過頭,是商行硯,京北商家的掌權人。
“謝謝?!蔽覕n了攏身上的衣服,溫暖的氣息竟讓我有些失神。
他坐在我身側。
“紀允南前妻回來了,你打算怎么辦?”說著看向我,無比認真,“如果想處理了她,我愿意當你的刀?!?/p>
商行硯談論著讓一個人消失的語氣,像是在談一個沒有生氣的死物。
我卻并不覺得有什么,微微偏過頭,“不用,別臟了手?!?/p>
男人突然侵入我的安全距離,鼻尖差點觸碰到我。
“甩了他,考慮我怎么樣,你知道我為你守身如玉到現在?!?/p>
商行硯冷冽的氣息驟然傳來,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行硯,起碼現在不行?!?/p>
說罷,在男人略帶黯然的神色中,轉身回到車上。
片刻后宴會結束。
紀允南從上車便看著我,“你和商行硯很熟?”
我一愣,意識到他可能看到了。
“還行,畢竟我們從小一起……”
話音未落,一向克己復禮的男人解開安全帶。
猛然朝我俯身而下。
帶著微微酒意的吻落在我唇瓣,有些激烈地含吮著。
片刻后,紀允南抬頭看著我。
一貫冷靜的黑眸染上無措。
“云舒,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