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夾,開了。
里面沒有設計圖,只有一個個視頻和照片文件。
最新的視頻,是昨晚拍的。
鏡頭里的楚楚穿著可愛的睡衣,在鏡頭前跳著俏皮的舞蹈,顧淮低沉的笑聲不時傳來,夾雜著“寶寶真棒”、“再來一個”的夸贊。
再往前翻,是他們一起看展,一起在海邊散步,一起吃燭光晚餐的照片。
有一張照片,楚楚靠在顧淮的肩上,笑得燦爛又得意,配文是:「謝謝顧老師,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照片的日期,是我闌尾炎手術的那天。
那天我痛得在床上打滾,給他打電話,他說在開一個非常重要的跨國會議,走不開。
原來,他是陪他的“小才女”過生日去了。
還有我們結婚紀念日,他借口加班,只給我發了一個520的紅包。
轉頭,他給楚楚買了一個一萬三千一百四十塊的奢侈品包包。
他要跟她一生一世。
那我呢?我是他八年的妻子,是他兒子的母親,在他眼里,又算是什么?
每一張照片,每一段視頻,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反復切割著我的心臟。
那些他聲稱在加班、在應酬、在為我們的未來拼搏的夜晚,原來都充滿了另一個女人的歡聲笑語。
痛苦和屈辱像潮水般將我淹沒,我趴在書桌上,咬著手臂,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怕吵醒隔壁房間的念念。
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他了。
顧淮以為我只是在鬧脾氣,冷處理幾天就會好。
他想錯了。
第二天,我平靜地送念念去了幼兒園。
回來的路上,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晚晚啊,你跟小顧是不是吵架了?他昨晚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們之間有點誤會。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別太任性了。”
我心一沉:“他跟你說什么了?”
“他都說了,就是帶了個新來的實習生,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在大城市不容易,他多照顧了點。你也是,怎么還帶著孩子鬧到人家公司去了,多不好看。”
我媽的語氣里,充滿了對我的責備和對顧淮的理解。
“媽,他出軌了。”
“說什么胡話!”我媽的聲音高了八度,“小顧不是那樣的人!他對你多好,對我們家多好,你心里沒數嗎?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身邊有個紅顏知己排解一下壓力,只要他心還在家里,人還能回來,你就得知足!”
“知足?”我氣得發笑,“媽,我是你女兒,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我就是你媽才跟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你以為離婚那么容易?你現在沒工作沒收入,念念的撫-養-權你爭得過他嗎?就算你爭到了,你拿什么養孩子?還不是要靠我跟你爸?我們都快退休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一字一句,都像冰雹一樣砸在我心上。
我以為家是我最后的港灣,沒想到最先給我關上大門的,是我的親生母親。
他們被顧淮這些年營造的“好女婿”形象徹底蒙蔽,或者說,他們更看重顧淮能給他們帶來的物質和面子,而我的感受,無足輕重。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在馬路邊坐了很久,直到雙腿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