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提燈的駝背老者一共十三人都安全站在船上。
駝背老者好心提醒道：“這陰河的船只渡陰人,陽間的人要蒙上眼睛方可,否則見了不該見的臟東西那可是要命的。”說罷,遞給每人一塊長長的小布條。
眾人拿到布條后,都很自覺將自己眼睛蒙上。
駝背老者將燈掛好,接著便開始撐船。
船在緩緩向前,涼颼颼的風撲面而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叫聲、響聲不絕于耳。
不知過了多久,船便停了下來。
李長安小心翼翼問：“船家,可以上岸了嗎？”
無人回答。
連續問了三次還是無人作答。
李長安只好撕扯掉蒙住眼睛的布條,發現船上只剩下五位蒙著眼的少女,包括秦歌皆不知所蹤。四下尋找之際,耳畔傳來秦歌的聲音。
“別找了,都淹死在陰河之中了。”
放眼望去,只見秦歌已經脫掉黑衣,扔掉黑鐵面具,坐在一個光亮的洞口前,嘴里銜著一塊兒小竹片。
李長安也趕緊脫掉身上的黑衣扔掉黑鐵面具,恢復到自己原來的裝扮,一邊讓身邊的少女都撕掉蒙住眼睛的布條上岸,一邊問秦歌：“你殺了所有人包括那駝背船家？”
秦歌道：“不殺了他們怎么救這些姑娘,只有他們都死了才不會暴露我們的身份。至于那駝背船家嘛,他跳入陰河生死不明,趕緊走吧！出了這個洞口誰也不認識咱們。”
猶豫陰河洞中光線暗淡,李長安無法與啞巴少女相認。直到出了洞,來到一塊被白雪覆蓋的空地上,不遠處便是唐王城北門,李長安才敢把目光聚集在其中一個姑娘身上。那姑娘就是自己在鬼市買回來的啞巴少女。
如今的她,經過梳洗變得風姿綽約,楚楚動人,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惹人心動。
姑娘還未等李長安說話就伸出手牢牢揪住其衣角,表現的極為害怕。
李長安深知她的想法,微笑道：“放心,我不會扔下你的。”
這時,其她四名少女也懇請李長安收留自己,并聲稱自己已無路可走,無處可去。
李長安果斷拒絕,因為他也無法保證她們衣食無憂,無法給她們一個承諾。
一旁的秦歌起哄道：“李兄艷福不淺啊！她們可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俏佳人,剛剛被你解救出來,個個恨不得以身相許,在下怎么就沒你這桃花運。”話音剛落,四名少女立馬飛撲而至,有投懷送抱之勢。
秦歌嚇得撒腿就跑,還不停扔下身上僅剩的銀兩,“姑娘們,拿著這些銀子進城謀生吧,千萬別再往前,若被突厥人抓去,要想再回到大唐那可是下輩子的事兒了。”
四名少女撿起雪地里的銀兩,望著遠處的秦歌,默默接受了他的建議。
李長安與啞巴少女與四名少女擦肩而過,趕上秦歌的腳步,一起朝北門走近。其她四名少女也緩慢跟隨在后,看來她們決心拿著秦歌給的銀兩進城謀生。
此刻,城門緊閉,而且守城的將士也是以前的數倍之多。
面對李長安還有啞巴少女的靠近,城樓之上的守衛呵斥：“大戰在即,任何人不得進城！膽敢再往前一步,亂箭射死！”
秦歌繼續移步上前,仰頭朝城樓上的守衛自報家門：“在下秦歌,是顏將軍的客人。”
“將軍早有交代,誰來都不能打開城門！”
“在下要見顏將軍！”
“顏將軍不會見任何人！誰知道你們這些人當中有沒有敵人的探子,趕緊離開！”
“既然如此,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敢闖！我們就敢放箭！”
秦歌一氣之下準備飛身而上給那名叫囂的守衛一個教訓,不料被李長安一把拽住,“秦兄,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咱們另想辦法吧。此城門不可入,就去其它城門。”
秦歌道：“我了解顏虎此人,膽小怕事,現如今四大城門肯定皆關閉！”
李長安道：“看來對戰突厥大軍他沒有勝算的信心,喂！你看,原本懸掛在上面的張木遼人頭怎么不翼而飛了？”
秦歌經李長安提醒才發現,于是急忙問城樓上的守衛,“張木遼的人頭呢？”
守衛道：“兩個時辰前已被人奪走,我守城將士因此重傷無數！大將軍也已受傷,現在還在府上治傷。”
秦歌震驚：“誰有如此通天本領？”
守衛道：“此人只出一劍,我方就已人仰馬翻,他的劍氣極為霸道,可毀天滅地！但是,他手下留情了,目的只是為了張木遼的人頭,并未想取我等性命。”
秦歌想了想,突然道：“一劍便可毀天滅地,莫非此人是早已退隱江湖的名劍山莊莊主劍圣獨孤白？”
守衛不再搭話,因為他身邊出現一個手臂受傷經過包扎的盔甲將軍,此人便是顏虎,尉頭洲的校尉,安西大都護顏龍的親弟弟。
“不錯！就是劍圣獨孤白！”顏虎道。
秦歌急忙道：“顏將軍是您,趕緊打開城門讓我等進城。”
顏虎立馬揮手示意。
城門緩緩打開。
秦歌、李長安、啞巴少女還有其她四名少女紛紛快步進城。之后,城門又緩緩關閉。
四名少女與秦歌道別后匆匆離去,雪中她們手挽手,走的很穩,似乎多了幾份自信。
顏虎在幾名守衛的陪同下走下來到秦歌他們身邊。
“顏將軍,這二位是在下江湖朋友。您的傷無大礙吧？”秦歌問。
顏虎搖搖頭：“獨孤白并未想殺人,否則本校尉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秦少俠跟前。只是不明白,堂堂劍圣為什么要取張木遼死人頭？難道他也是為了長安秘寶？可他乃一不問世事的江湖中人,怎么也插手這廟堂之事？”
秦歌猜測道：“或許他也是受人之托呢？”
顏虎道：“除了我那兄長大都護誰還能有本事請劍圣出山？”
秦歌道：“或許就是大都護讓他來奪取張木遼的人頭。”
顏虎嚴肅道：“一派胡言！整個安西都護府都是他的,區區一個突厥探子的人頭他若想要,一句話本校尉立馬派人送去,何須劍圣出面！”
“將軍說的有理。”
“秦少俠,本校尉現在托你去調查一個人的下落,除此之外你還要調查出他們從長安城帶走了什么？就是說傳聞中的長安秘寶究竟是什么？”
“將軍想讓在下調查獨眼樊帖木的藏身之處？”
“你都知道了？”
“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想找樊帖木的人估計也已行動了。”
“所以本校尉告訴你兩個地方,極有可能是樊帖木的藏身之處,鬼市與濟安巷。這兩個地方出了名的亂,魚龍混雜。”
“嗯,鬼市與濟安巷也是在下鎖定的地方。顏將軍放心,在下一定盡力而為。告辭！”秦歌說罷,領著李長安與啞巴少女朝濟安巷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