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慘烈得刺眼,眼底的淚光在燭火下閃爍:“兩輩子了……季晏禮。你什么時候……在意過我怕不怕疼?”
季晏禮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你在意的……”她看著他,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從來只有聶霜月。”
他眼底閃過一絲波動,轉瞬又恢復冰冷:“既然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就別挑戰我的底線。”“我沒有解藥……”
“夠了!”他厲聲打斷,轉身對侍衛下令,“換血!”
侍衛粗暴地按住她的手腕,刀刃劃破肌膚的瞬間,薛清寧疼得眼前發黑。
鮮血順著銀管流入聶霜月體內,而對方的血卻反灌進她的血管。
五臟六腑仿佛被千萬根針扎穿,腹中絞痛越來越劇烈。
她死死咬住唇,直到滿嘴血腥也不肯哭出聲。
“侯爺!”大夫突然驚呼,“不能再換了!再這樣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
季晏禮抱著昏迷的聶霜月,連頭都沒抬:“繼續。”
兩個字,像一把鈍刀,生生剜進她的心臟。
薛清寧望著雕花房梁,視線漸漸模糊。
原來心碎到極致,是聽不見聲音的……
再醒來時,薛清寧已回到了侯府。
她緩緩坐起身,手腕上的傷口被白布包裹著,隱隱作痛。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痛苦,不安地動了動。
她輕輕撫上小腹,眼中淚光閃爍,卻又咽了回去。
她撐著身子下床,開始收拾行李。
梳妝匣底層,裝著季晏禮少年時寫的詩,她偷偷臨摹了無數遍;衣柜深處,壓著她一針一線為他繡的香囊和帕子。
她盯著這些東西看了許久,忽然拿起,全部丟進了炭盆!
火苗竄起,頃刻間吞噬了那些可笑的癡心。
丫鬟驚呼:“姑娘!這些可都是您從前最寶貝的……”
薛清寧搖了搖頭,聲音平靜:“我馬上要嫁人了,這些東西,留著也無用。”
話音未落,房門猛地被推開!
季晏禮站在門口,眸光森冷:“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