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高級病房里了。
身上插滿了補(bǔ)血的管子,我只覺得渾身酸疼,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病外顧北笙正在溫柔地哄張婉瑜開心,他趴在地上扮演小馬,讓張婉瑜騎在身上。
馱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樂此不疲。
我嘲諷的笑了笑,強(qiáng)撐著痛意,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同意改嫁江家小公子了,讓他三天后來接我吧!”
就在這時顧北笙走了進(jìn)來,聽見我說改嫁,他眉頭輕擰。
“誰要改嫁了?我怎么沒聽說過?”
我立即將電話掛斷,隨即掛上一個得體的笑,“沒,一個不太重要的朋友罷了。”
話音剛落,張婉瑜就走上前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佛牌項鏈。
“姐姐,我直接睡覺總是在做噩夢,不如你將這個佛牌送給我吧?”
她嘴上說著詢問的話,手卻提前將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這是外婆生前留給我最后的遺物,我只覺得渾身止不住的憤怒。
抄起床頭柜上擺放著的杯子,猛地向張婉瑜的位置砸了過去。
“把我的東西還回來,男人我可以讓給你,但佛牌你不配拿。”
玻璃瓶砸在地上,濺起碎渣將張婉瑜的臉頰劃出了血。
她瞬間就捂住傷口朝地上躺,“姐姐,我只是想要你的佛牌,你卻想讓我毀容。”
顧北笙見張婉瑜受傷,憤怒地將我從病床上拽下床。
“一個死人留下的東西而已,沈晚星,你太惡毒了。”
他發(fā)了瘋般將我身上正在輸血的管子全部拔掉,壓著我的臉摩擦在碎玻璃上。
直到我滿臉鮮血,沒有一塊好皮膚,他才停下手來。
“記住這種痛的感覺,以后你要是再敢欺負(fù)婉瑜,下場只會比今天更慘。”
顧北笙將躺在地上哭泣的張婉瑜抱了起來。
我麻木的躺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怕。
馬上一切都會結(jié)束了的。
顧北笙看見我這副模樣,卻只是不屑冷笑了幾聲。
我心如死灰,一連安靜了幾天,甚至對顧北笙視若無睹。
他這才知道做得過火,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星晚,你別生氣了,我們備孕要一個孩子吧!”
我知道,這是顧北笙給我的補(bǔ)償。
可距離三年期滿只剩半個月,我要他孩子干什么?
剛想搖頭拒絕,樓上卻傳來凄厲的喊叫聲。
張婉瑜身下的血浸滿了整個床單,她一臉哭腔的看向顧北笙。
“北笙哥,我懷孕了,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有人在牛奶里下了藥。”
顧北笙暴怒,匆匆來讓醫(yī)生為張婉瑜治療。
大聲質(zhì)問家中保姆到底有誰碰過張婉瑜喝的牛奶。
幾個保姆支支吾吾才道,“太太是今天唯一接觸過牛奶的人。”
我雙目緊緊地盯著保姆,“王媽,你為什么要撒謊?”
王媽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太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顧北笙便憤怒掐著我的脖子。
“夠了,沈晚星,你真惡毒,連一個病人都容不下。”
看著他狠戾的模樣,我卻一點也沒有要解釋的欲望。
我被掐的喘不過來氣,眼淚從眼角滑落,身上未愈合的傷疤流出血滲到地板上。
我被關(guān)了三天三夜,每一天都有人固定來取我的心頭血。
奄奄一息之時,顧北笙卻大發(fā)慈悲的將我拖了出來。
他雙眼猩紅的看著我,似乎是恨不得當(dāng)場將我殺了泄憤。
“婉瑜仁慈,不讓我傷你的性命,你就去送子山上一步一叩首為這個孩子祈福吧!”
我嘲諷的笑了笑,這張婉瑜還真是執(zhí)著,寧可自傷一千也要殺我八百。
送子山整整8000臺階,我的鮮血覆蓋住了厚厚的雪。
眼淚無聲息的落下,一陣寒意襲來,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很想睡覺。
眼底一黑的時候,顧北笙突然從后面接住了我。
看著我這幅狼狽的摸樣,他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心疼。
“老婆,你怎么這么傻,我只是想讓你體驗一下,并非真的要你一直跪著。”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靠在顧北笙的懷里,聽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我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閉上眼,耳邊傳來了,顧北笙著急的叫喊聲。
“老婆,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回家,婉瑜她的病還需要你。”
熾熱的心慢慢冷下去,我就知道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