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可有沈璧君的苦頭吃了!
她轉(zhuǎn)身被丫鬟攙扶走了。
于是庭院中只剩下沈璧君和齊時宜夫妻。
他們是名義上最親密的人,也是最疏離的人。
“璧君,不是你看到的這樣,雙鯉是來書房給我送茶點,突然起火,她衣裳又穿得薄……”
齊時宜絞盡腦汁,找到了這個蹩腳的借口跟她慌張解釋。
衣裳薄?
他怎么不解釋一下,林雙鯉顯露出來的肌膚上那些曖昧痕跡是哪兒來的?
總不是火燒的吧?
“夫君別說了。”
沈璧君打斷了他的解釋,卻是看著他,語氣輕柔道:“你說,這是個意外?”
齊時宜連忙點頭:“是啊!”
當(dāng)然是意外了,他跟林雙鯉在書房歡好不知多少回了,偏偏這回突然起火!
而且這火來得也玄妙,哪兒都沒燒,只燒毀了他的書房。
“好。”沈璧君雙眸柔柔地望向他,語氣低緩道,“既然夫君給了我解釋,那妾身就相信你。”
齊時宜聞言都忍不住一愣:“真的?”
她認(rèn)真且緩慢地點了點頭。
齊時宜看向她的側(cè)臉。
沈璧君身上最大的光環(huán)便是“岳州首富之女”這個名號,但實則她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
雪膚花肌,眉眼如畫,這樣一個大美人站在面前,說相信他的解釋。
哪怕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牽強了些。
齊時宜心中一震,生出些微妙來。
這……這便是嫡妻對夫君的信任么?
沈璧君竟然這么愛他,這么相信他。
齊時宜頓時有些飄飄然。
是了,他在擔(dān)心些什么?
像沈璧君這種從小父母嬌生慣養(yǎng),金玉堆里長大的小娘子,他一使手段她就乖乖上鉤了。
只是對上那雙全然依賴自己的眼眸時,齊時宜還是忍不住心中一軟。
罷了,既然她這么愛自己,那他就給她幾分體面,往后也能從她手里套出更多好處來。
“能娶得璧君這樣的賢妻,實在是我三生有幸。”齊時宜道,“母親也大了,我把庫房的鑰匙給你,往后就你來管理吧!”
庫房掌握著一府的名貴寶物,能拿到這串鑰匙,的確能讓沈璧君的地位躍升一個檔次。
沈璧君并不缺他這點銀錢,但卻需要地位和權(quán)力。
因此倒是笑納了。
“是,謝夫君信任,妾身會把這個家管理得很好的。”
說著,她又接著提起:“還有雙鯉妹妹那邊,雖說是納妾,但她名義上是夫君的表妹,婆母的娘家人,還是得正經(jīng)籌辦一場納妾禮才是。”
齊時宜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
看看,多么賢惠的妻子啊。
大度端莊,事事想得周全。
連他都沒想到要給林雙鯉一個正式的納妾禮,但這樣一來,也能把她哄好了,何樂而不為呢?
“這樣很好,那我就交給你去辦了。”
齊時宜很放心,叮囑了她一句,轉(zhuǎn)身離開。
他還得去看看那位攝政王下榻的院落有沒有什么被燒著,再去查查今日蹊蹺起火的原因。
“夫君慢走。”
沈璧君站在原地,目送他被燒得狼狽不堪的身影趕去找攝政王,轉(zhuǎn)過身時,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內(nèi)。
接下來的幾日,沈璧君聽說齊時宜派人細(xì)查了當(dāng)日書房周圍,都沒發(fā)覺起火的源頭。
這場火,就跟上天要他們現(xiàn)原形似的巧妙。
齊時宜查不出什么東西來,也只得安慰自己是“意外”,便沒再查下去。
沈璧君就知道,墨清做事向來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他是信得過的。
她開始如火如荼地籌備林雙鯉進(jìn)門的納妾禮。
而林雙鯉那邊,也似乎被齊時宜給哄好了。
林雙鯉前世甘愿委曲求全做一個***的表妹,在齊府隱藏多年,最后給自己致命一擊,還能奪走她的孩子。
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她雖然急了,但也知道往后要做齊時宜的妾室,只有哄著他這一條路可走。
于是她對齊時宜越發(fā)殷勤,二人越發(fā)濃情蜜意起來。
瑪瑙時常氣得要死,
沈璧君卻是什么都不做,裝作不知道,安心籌備納妾禮。
同時,她也在一個陽光正好的日子,把府里的下人都召集了起來。
“大爺要納妾是喜事,”她身著一襲淺碧色長裙,坐在回廊下,一手拿著一把團扇晃著,言笑晏晏,“每人的月例都翻一倍,另外再賞二兩,沾沾喜氣!”
反正花的是齊時宜庫房里的銀子,她可不心疼。
眾人都喜氣洋洋:“謝大夫人恩典!”
等府內(nèi)上下奴役從香雪院里領(lǐng)了賞出來,林雙鯉卻是已經(jīng)擺好了架勢等著人來了。
這可是為給她準(zhǔn)備納妾禮才得的賞賜。
那些下人總該知道念誰的好吧?
她難得風(fēng)光一回,卯足了勁要狠狠耀武揚威。
誰知耐著性子足等了三日,都不見有人登門向她賀喜。
“都是傻子嗎?”林雙鯉氣得在房中罵人,“我才是時宜哥哥心尖上的女人,如今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姨娘了,那些人不來奉承我,難道還覺得沈璧君能風(fēng)光多久?”
等她一過門,勢必要踩在那個沈璧君頭上,把她踩進(jìn)泥潭里去!
她在房中發(fā)脾氣摔東西,丫鬟也只能尷尬地侍立在一旁勸她。
“姨娘跟大夫人較什么勁?您不過是位妾室,哪能跟大夫人爭高低?還是趕緊把大爺?shù)男臄n住,往后生個兒子,便能在府里站穩(wěn)腳跟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便叫林雙鯉想起自己的身子。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fù)嵘献约旱男「梗闹性箽夥序v。
她這副身子,在被抄家送往邊關(guān)的路上,飽經(jīng)風(fēng)霜,已經(jīng)無法再有孕了……
她的指尖緊緊蜷縮起來,心中像是有一萬根針在扎。
“賤婢!”
林雙鯉突然跳起來,抬手就狠狠扇了丫鬟一巴掌:“時宜哥哥向來只愛我一個人,他跟沈璧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也輪得著你這個賤婢說三道四?!他一定為了我會休掉沈璧君的,一定會!”
丫鬟被她抓花了臉,嚇得痛哭起來,連忙跪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