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默默流淚的同時用小指將地上的鈔票勾住卷到手心,再往袖子深處塞了塞。
【男主這次玩真的了,女配還以為在逗她,跟她調情呢。】
【是啊,他現在只想快點分手去找我們妹寶,女配死纏著不放只會招人討厭。】
我是在三分鐘前宋景淵跟我提分手的時候看見了這些彈幕。
鑒于以往宋景淵跟我提分手時,大多是在跟我鬧脾氣,想要讓我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來說著非他不可的話的時候。
我醞釀夠情緒剛準備開哭,聲音就被這些彈幕堵回了喉嚨里。
再一抬頭,眼前的男人依舊是那樣體面,一身黑色的襯衣,袖口折到了腕下,連褶皺都是那樣精致,只是手腕上戴著的表,不再是去年他過生日時我送他的那塊,而是換成了一款平價牌子。
是宋景淵以前從來不可能會戴的牌子。
彈幕還在繼續,他們說:
【女配真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啊,沒看見男主都黑臉了嗎,還在這里死纏著不放,識相點就拿了錢快點滾蛋。】
見狀,我抬起頭,看向宋景淵那在過去三年里被我描摹過無數次的熟悉眉眼。
這一次,我毫不費力便在宋景淵的眼睛中看出了嫌惡。
那雙從前總是盛滿愛意的眼睛中沒了我的存在。
那一刻,我便知道,彈幕里說的都是真的了。
于是,我收起了接下來準備的哭鬧,壓著微微發啞的嗓音問他:「那你準備給我多少分手費?」
像是沒想到我會這么問,宋景淵整個人一怔。
隨即抽出一沓錢來隨手一揚。
紅彤彤的鈔票落了滿地。
他冷漠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接下來的動作。
我抿著唇站在原地。
看著眼前的彈幕唰唰流動得飛快:
【女配快撿吧,這是你最后能撈一筆的機會了。】
【男主這是看清了女配的真面目,故意拿錢羞辱女配,現在他終于知道了吧,除了我們妹寶,其他人都圖他的錢,只有我們妹寶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
【可是女配之前不是在和他談戀愛嗎,分手鬧這么難看,這個男主能是什么好東西?】
【樓上的你懂什么,這個女配頂多算個撈女金絲雀,她都撈錢了,有什么資格談尊嚴。】
【人只要活著就有資格談尊嚴。】
……
在彈幕吵起來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把地上散落的錢撿起來理好并工整地放進包里了。
雖然彈幕說話有些難聽,但他們有一點是對的,這是我最后一次機會從宋景淵這里拿錢了,我要好好把握。
或許是我撿錢走人的動作太過流暢,準備抬腳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宋景淵,發現他臉色黑沉得快要滴水了。
幾乎出于本能反應,這三年的高強度訓練讓我條件反射地紅了眼,對著他擺出愛意滿滿的模樣。
直到那些嘲諷的彈幕再度飄過我眼前,我才回過神來,咬了咬下唇,有些悶悶地開口:「不然,你先走?」
宋景淵沒接話,冷著臉出門了。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想著這三年來他送我的包包首飾,只覺得心痛如絞。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敢放肆讓淚花模糊我的眼睛。
這或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了。
再見了,宋景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