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屹白分手的念頭,是什么時候產生的呢?
約莫是在一起半年的時候。
我本來包攬了公共區域的衛生。
可自從和他在一起后,我還要整理他的房間。
我像是從丫鬟晉升成了通房丫鬟。
白天上班,晚上上班。
熱戀期過后,荷爾蒙逐漸不再作亂。
我發現,他不是我的王子。
他是我的主子。
我第一次產生了分手的念頭。
后來。
有一次,周屹白在洗澡時手機響了。
他讓我幫忙看一下。
然后,我就看到了周屹白的微信置頂——
【小梨子】。
我沒有吵,也沒有鬧。
甚至貼心地還幫他把手機充上了電。
周屹白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圍著浴巾,頭發滴著水。
又欲又純。
如果他的神情沒有那么慌張就更好了。
他看著我,眼神有些閃躲:「你沒看我手機嗎?」
我笑著說,沒來得及看,鈴聲就停了。
周屹白似乎松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
就在那一刻。
分手的念頭再也剎不住車。
如同種子破土而出。
如同野火燎原。
但我的百萬學費,是周阿姨出的。
不僅如此,她還給了我很大一筆生活費,比給周屹白的還要多。
她知道我和周屹白在一起后,她明顯很高興,還給我包了個大紅包。
這些錢我都存了下來,沒有動。
「分手」兩個字始終難說出口。
這一拖,就拖到了回國的時候。
我和周屹白在一起整整一年。
回國后,我投遞了簡歷。
行業內最頂尖的公司。
我有信心。
但周阿姨得知后,直接聯系了她的老同學,這家公司的股東。
我是在入職后,同事議論我是關系戶的時候,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我的心情很復雜。
但終究是感激的。
上次回周家時,周阿姨抓著我的手說,她等著我換個稱呼叫她。
「分手」兩個字就這么梗在我的喉頭,不上不下。
吐也吐不出。
咽也咽不下。
直到沈梨的簡歷出現在了我面前。
眼下。
周屹白看著我手里的東西,呆愣了好幾秒。
沈梨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往后縮了縮,將半個身子躲在了周屹白高大的身軀后。
「薛盼春,你在鬧什么!」
「我不是都和你解釋過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還在沈梨的腳踝上。
沈梨抓著周屹白的肩頭說:「是啊,薛盼春,你不要心里骯臟看什么都臟,我扭傷了,周總帶我來休息一下。」
我的目光劃過周屹白襯衫領口的口紅印子。
我聳聳肩,將小盒子扔到了沈梨坐著的床上。
沈梨以為我要朝她潑硫酸似的,嚇了一大跳,尖叫了一聲,差點摔下床。
我轉身離開之時,身后傳來響動。
周屹白追了上來。
「你嚇到小梨子了,必須給她道歉!」
他太過情急,已經忘了在我面前遮掩這親昵的稱呼。
說著,他就要來抓我的手腕。
我一把將他的手打到了旁邊。
「啪——」
拍打聲十分清脆。
周屹白的手背頃刻有了個紅印子。
我看了他一眼說:
「別碰我,臟。」
周屹白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