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孟哲并沒有發現我的用意。
他只覺得是最近天熱胃口不好,身體懨懨的。
直到,當醫院再次打電話給我讓我帶孟哲去復查時,我將孟哲的體檢報告寄給了他。
在快遞被簽收的十分鐘后,我的電話被打爆了。
兒子兒媳都在瘋狂地給我打電話,還有幾個陌生號碼,應該是從前從未聯系過的親家。
但我已經報了去云南的旅游團,在高鐵上看到這些只是將手機關機。
直到我睡醒一覺,起來發現家里的監控一直在彈消息,原來兒子和兒媳殺到了家里,在家門口拼命地拍打著門大叫。
“老東西你給我出來!這個體檢單怎么回事,得病的不是你嗎?怎么成孟哲了?”
“你別裝死啊,趕緊給我們出來把事情說清楚,這體檢單是不是寫錯名字了啊??”
我嘆了口氣,打開通話:
“一直以來得病的都是孟哲,我當時急著籌錢也是為了給他治病,是你們誤解了?!?/p>
“不過也沒差嘛,反正你們說了,這病誰得了也不治,不就都一樣嘛。”
這話一出,兒子睜大眼睛,粗重喘息了兩聲一屁股栽到地上,鼻涕眼淚都飆出來了:
“不行,我要回家,我要治病,我還這么年輕,我不能就這么死了?。 ?/p>
“媽,我是你兒子啊,養子也是兒子,你不能這么狠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啊!”
我嘖了兩聲:
“哎呀,當初勸我放棄治療時候你說的話可是一板一眼,什么得了癌癥就別禍害家人,自己在外頭等死算了,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兒子一拳砸在門上,撕心裂肺地沖我咆哮:
“可我才29歲,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憑什么隱瞞我的病情替我決定不讓我治??!你現在必須立刻把房子賣了給我交醫藥費,我現在就要住院!”
他一邊說一邊出于恐懼顫抖地痛哭,我知道,這一刻他一定無比絕望,任何人面對死亡都是這樣。
如果連命都沒了,那么一切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