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哎呦”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幾人跪地求饒。
楚墨單腳踩在一個男人的胸膛處,似乎那人聽到了肋骨碎裂的聲音,痛的“哇哇”叫了起來。
“好漢饒命,俺們不敢了…”
一聲聲跪地求饒聲響起,楚墨才緩緩松開腳,“要我知道你們還敢來此,我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楚墨微挑劍眉,空洞的眼神似乎染上寒霜,聲音冰冷響起。
“俺們不敢了,好漢饒命!”
幾人在地上把頭磕得“咚咚”作響,被楚墨的一縷殺意嚇住。
“滾…”
幾人得了命令爭先恐后地逃離小竹屋,仿似身后有老虎追趕。
顧池魚見人被趕走,神情微舒,連忙向楚墨道謝:
“今日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楚墨扶住門框,緩緩的向外摸索去,毫無情緒問:“他們經(jīng)常來騷擾你嗎?”
顧池魚實話說道:“我聽他們說來過好幾次了,但我是今日第一次見到他們。”
楚墨聞言,整個人如冰霜裹挾,摻雜著一絲道不明的情緒。
顧池魚越想越害怕,如果今后住在這,就擔(dān)心有危險。
她有些頭疼,突然有一個大膽的念頭洶涌澎湃,她想楚墨能陪自己久些,可這個念頭驚得她脊背發(fā)涼。
顧池魚將楚墨帶到石桌前坐下,她紅著一張臉道:“公子,你休息吧!我先去做飯!”
一陣窸窸窣窣的切菜聲音傳入楚墨耳朵里,還有女子喃喃自語的聲音,如果沒有皇命在身。
同心愛之人過著平常生活,也不是不可!
心愛之人!
昨夜那個夢中人?
他定是瘋了,不過一場夢罷了,為何會如此心痛。
……
一炷香后。
顧池魚將一盤煎得金黃的五花肉放在桌面,一盤野菜,和兩碗米飯,肉香味四溢。
她將米飯放到楚墨的面前,托住他的右手,將筷子放到他手中。
“公子,用膳吧!”
楚墨被她剛剛觸碰到的手心,惹得一陣發(fā)燙,原來她的手也可以如此軟弱無骨。
“多謝!”
顧池魚見他有些別扭的神情,心情大好起來。
如果當(dāng)初她們二人郎情妾意多好,愛能抵萬難,她也不至于紅顏薄命,那時的她也不過才二十三歲年紀(jì),一個錯誤決定,讓她賠了一條命,還死不瞑目。
可是如今相處著,又忍不住心動,對他還抱著一絲絲微弱希望,好似想他愛上自己,又怕他不會愛上自己,很矛盾!
痛苦!
*
翌日寅刻深沉,星垂欲墜。
顧池魚跑到竹床邊搖醒楚墨,“公子,起來了!”
這個點到封月神醫(yī)住處要兩個時辰 ,得早點趕到才行。
“是天亮了嗎?”楚墨緩緩起身,聲音沙啞。
“寅時,我要帶你去封月神醫(yī)那,我擔(dān)心他今早又要出門,我們還是早點去等他才好。”
顧池魚將他凌亂的衣衫整理,隨后扶著他起身,一時間忘記了男女有別,纖細(xì)的玉手牽著他的大掌,動作嫻熟自然。
楚墨一時怔愣住,為何她照顧他的方式會有如此熟悉之感。
顧池魚見他愣在原地,連忙側(cè)過臉問道:“楚墨,怎么了?”
“沒事,走吧!”
他覺得她定是對他了如指掌,她剛剛又喊了他的名字!
所以她是誰,他認(rèn)識中的女子,很少會喊她的名字,所以她真的是夢中人顧池魚嗎?
楚墨心口一滯。
***
天空已泛起魚肚白。
剛到封月神醫(yī)住的小院子,就聽到兩道拉扯的聲音響起。
“師傅,你等會再出門!你在去睡會兒,天還未亮!”
一個軟糯糯的小孩纏在一個老頭子的腳上,死死不放手。
“臭小子,你這是做甚?”
“我出門你也要管了嗎?”
封月神醫(yī)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抱在他腿上的桑奴,這孩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如今都敢攔住他的去路了,氣不打一處出。
“封月神醫(yī)早!你今個在,好巧哇!”顧池魚臉上洋溢著笑容,打了聲招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就不信這神醫(yī)會拿她撒氣。
封月神醫(yī)摸著花白的胡須,沒好氣道:“丫頭,是不是你昨個收買了我的小桑奴?”
“抱歉,封月神醫(yī),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是你有問題還是你家夫君有問題?難道是生不出孩子?”
顧池魚:“……”
這老頭果真是嘴巴毒得很,胡說八道臉不紅心不跳的。
“神醫(yī),求求你救救我夫君!他中了毒,如今眼睛看不見,快成瞎子了。”
“嚶嚶嚶!”
顧池魚假裝哭得凄凄慘慘,很傷心,博取老頭子的同情。
楚墨被這叫阿玉的女子整無語,她時不時一句夫君,時不時一句楚墨,還時不時的公子。
都不知道此人安的什么心,好似像做戲給他聽一樣。
他很煩躁!
封月神醫(yī)一腳踢開小桑奴,摸著胡須走到楚墨身邊,摸上他的手腕處,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
“這是,千蛛蝕瞳粉導(dǎo)致?”
“小丫頭,你知道讓我救人可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神醫(yī),要什么代價你盡管提,我夫君可是給得起的。”
顧池魚看向楚墨,他堂堂永寧王世子,要什么應(yīng)該是給得起的吧!只祈禱這老頭千萬別像上一世一樣拿她來試藥就行。
封月神醫(yī)摸著花白的胡須打量了一眼顧池魚,仰頭大笑道:“我要你給我試藥三天!”
“唉唉,神醫(yī),我這身子骨弱經(jīng)不起折騰,不然你把我這夫君治好,讓他試藥,你瞧瞧他,身強(qiáng)體壯,一看就是能折騰的主!”
顧池魚側(cè)過玉首瞧了一眼楚墨,雙手交叉抱在胸口處,臉上寫滿了不愿意,不愿意!
楚墨揪住寬袖一角輕輕攥住,黯淡無光的瞳孔朝著有聲音的方向歪斜,那股莫名其妙的心酸,苦澀澀的。
夢中好似也有這個場景。
那個叫顧池魚的女人,當(dāng)時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哼,不答應(yīng)?此毒不解,他可活不過四十歲!”老神醫(yī)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摸著一把花白的胡子,歪斜的站著開口。
顧池魚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封月神醫(yī),照他這么說,那上輩子的楚墨是不是也活不長?
“老神醫(y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大發(fā)慈悲,救救他好不好!除了當(dāng)你的藥人之外!我可以幫你做別的事情的。”
“您不是愛喝酒嗎?我埋了兩壇酒,拿來孝敬您行不?”
封月神醫(yī)摸著胡須仰望天空思索片刻,眨巴著狡黠的眼睛,露出一抹神秘的的淺笑,緩緩?fù)鲁鰞蓚€字:“成交!”
這老頭……
她上輩子挨的痛算什么!
算她倒霉?
她可是差點被可活活疼死,在昏迷間,都看到黑白無常向她招手勾魂了。
楚墨呆愣在原地晃了晃神,夢里的他并未活過四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