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依舊面不改色,劉宇這小子是無利不趕早的。
果然,不出所料,劉宇十分激動地抓著我的手說到;“三邪,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可是連他吳文峰都垂涎的大墓!這人死了就說明墓肯定還在!要是我們能先他一步,倒些東西出來,這一輩子就不愁吃穿!你還干勞資的縫尸匠!”
金盆洗手久了,這小子又萌發了盜墓的念頭。
我謹記爺爺的話,朝他搖了搖頭:“劉宇,你也知道,這可是吳文峰看上的大墓,你是不要命了嗎?敢和他搶。”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況且他吳文峰得了文物,也不過轉手倒賣給洋人,還不如給我,至少我只賣給中國人。”
“你說什么?”
我有些驚訝,劉宇的為人我是清楚,他不可騙我。
我們這塊地正是因為有吳文峰護著,這才沒有被洋人搶了去,他背地里竟然敢這般做!
“現在人人自危,哪兒管得了那么多,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這段時間我們和租界沒有沖突。三邪,你就告訴我一句實話,這盜墓的身上到底有沒有東西?”
“沒有。”
吳文峰不是心慈手軟之人,若是我將羊皮紙交給劉宇,恐怕他會有性命之憂。
“三邪,你一說謊,眼睛就會往左邊撇,你開個價吧,你不去我自己去。”此時劉宇早已被大墓沖昏了頭腦。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墓實在是太危險了,連這摸金校尉都......”
“一根金條!”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既然這墓已經被吳文峰盯上了,你再去......”
“兩根金條!”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是這種人嗎?主要是我答應過爺爺不能碰盜墓這一行......”
劉宇咬咬牙,一陣肉疼;“三根金條,你只用把線索給我,人我會另想辦法,外加賣出的收益給你小半成。”
“成交!”
我連忙答應下來,生怕劉宇反悔。
“你等等,我馬上就把東西給你。”
我一路狂奔回到自己的鋪面,心中忍不住一陣狂喜,劃算!真的是太劃算了!什么都不用做白得這些。
將羊皮紙拿上后,我還不忘再給它拍張照,畢竟這線索值得錢可不少。
若你問我為什么不把這玩意交給吳文峰?
吳文峰若是得到線索,只會強行征用一批民兵來為他探好路,得到的寶貝最后也全數進了洋人的口袋里。
先不說民兵死傷,就巴結洋人這一點,著實令人唾棄。
我倒不如賣給劉宇,做個順水人情。
很快,我把羊皮紙交到劉宇手上,順手也將尸體背后的照片給他,并且叮囑他這羊皮紙不能告訴別人是從我這兒流出去的。
劉宇興致沖沖滿口答應。
“對了,若是研究出什么線索來,第一時間告訴我,你懂的。”雖不下墓,但我對這行興趣濃厚。
劉宇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笑著道:“你可別得到了我的消息,轉手又賣給別人。”
這既是玩笑,也是警告。
“放心,我不是這種人。”能在這年代混下去的人沒一個是傻的,我正經向他保證道。
劉宇臉上的笑容依舊未變,“三邪,瞧你這話說的,咱兩認識多久了,誰跟誰啊。”
他雖這么說,只有我知道方才他真害怕我這樣做。
下午沒什么大單,我也樂得清閑,翻出爺爺的盜墓筆記,與尸體背后大榕樹的文字仔細對比。
果然,讓我找到了線索,它與爺爺筆記所記載的一篇元代墓穴中文字類似,記載了外族與漢族雜居后,內部族人考取功名的事兒。
這是早期的波斯語!
行內懂這些的人不多,劉宇恰好是一個。
這小子撿大便宜了,怪不得這么著急要線索,罷了,且看他到時候能查到些什么。
想到這兒,我心中竟莫名有些期待起來。
“墓!大墓!”爺爺瞪大雙眼,躺在床上,雙手直直指著西南方。
“爺爺!”我見此,連忙跑過去蹲在爺爺床邊,僅僅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了爺爺!”
可爺爺仿佛沒有聽見我說話,不管我怎么用力,都不能講爺爺的雙手拉扯下來。
過了一會,他扭頭看向我,我這才發覺他雙眼中通紅的血絲,“三邪,小心......蟲......”
“蟲?什么蟲?爺爺?”我聽得莫名其妙,可爺爺不會再回答我,他最終停止了呼吸。
“爺爺!”我瘋狂哭喊著,這個教養我的老人,徹底離開了我,從此這世上我只是孤獨一人。
“啊!”一睜眼,我從躺椅上翻滾到了地上,摸了摸眼角濕潤的淚水,我竟然不知不覺在這兒睡著了,又夢見了爺爺去世時的場景。
默默起身,將躺椅收進屋內,又不免回想起那個夢。
爺爺去世后,手還一直朝著西南方舉著,就連眼睛都沒有合上。
西南方有什么讓你牽掛一輩子的東西嗎?爺爺。
“咚咚咚。”
第二日,我還在睡夢之中,門就被敲得咚咚作響。
“三邪!快開門!大消息啊!”大清早,劉宇就敲響了我的門。
聽到他這語氣,我瞬間就不困了,連忙起身給他開門,將他迎進屋內。
“劉大偵探,這么快就有結果了?”
只見劉宇面色潮紅,眼中藏不住的興奮,“咱們這次可算碰上大貨了!”
“你猜這墓主人是誰?”
我搖了搖頭,等待著劉宇繼續說下去。
“桀!夏桀!”
桀,夏朝最后一位君王,好施暴政,最終被商湯所滅。
我皺了皺眉頭,“你確定嗎?”
也不怪我質疑他,昨天他給我看的那尊青銅爵,上面有明顯的銘文,可是據我所知,夏朝目前沒有發現任何文字。
“如果你給我的線索沒有錯的話,我敢肯定。”
劉宇說著,將我昨天給他的照片和羊皮紙拿了出來。
“你看這張照片,這人上的字是早期波斯語,這兩個字翻譯過來就是夏桀。”
“那這龍上面的線條是什么?”我問道。
“好問題!《古本竹書紀年》有云:湯遂滅夏,桀逃南巢氏。”
劉宇說著,將地圖拿了出來,“這里所說的南巢,你看這兒,湖北荊州這邊地形,和這龍身上的紋路是不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