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李采靈被人推下山坡,腦袋磕上了石頭,暈乎乎的,試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頭頂一道聲音傳來:“你去死吧!不要再纏著我弟了!我弟可是要考狀元的人,不可能娶你這樣的村姑。”
李采靈眼前發黑,感覺越來越冷,她用力的蜷縮自己的身體……
“頭好痛!”
李采靈幽幽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男人扛著她,將她放在稻草上面。
破舊的瓦棚,土胚墻,陣陣奇怪的臭味傳來,不遠處還堆積著許多的稻草垛。
而她躺在用木板墊著,上面鋪著稻草的……床上?
她不是正在上墳的路上,找不到老祖宗,山路難行,摔了一跤,怎么到這了?
不遠處的土炕上坐著一個麥色皮膚,體格壯碩的男人,是他將自己扛回來的。
李采靈警惕的挪了挪,問道: “是你救了我?這是哪里?”
那健壯的男人還沒說話,門外面進來了一個穿著長袍,頭梳發髻的清秀白皙男人。
他冷著臉皺眉,“李采靈,你在干什么?飯怎么還沒有做好!”
李采靈狐疑,這人穿著古裝,卻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男人。
李采靈又問了一遍:“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衛從墨一頓,這才看向李采靈頭上面的傷口。
衛從墨:“你不記得了?”
他轉頭看向土炕上面坐著的男人,后者說:“我在山坡下看見她,好像摔到了頭……”
衛從墨目光閃爍,忽然指著炕上的男人說:“我表哥是你的未婚夫,他叫賀戎野。”
“現在你們在我家里養傷,負責做飯喂牛。”
賀戎野驚訝的看著衛從墨,又見他看過來的眼神帶著哀求。
他聽嬸娘說過,這女子仗著娃娃親 ,一直糾纏表弟,好吃懶做待在衛家。
表弟寒窗讀書,想要考取狀元,衛家人想要擺脫她。
現在她失憶了,正是一個機會。
既然現在自己在衛家養傷,就順勢幫幫表弟,反正等他腿好了,進山中去,這女子也找不到。
想到這里,賀戎野沉默的點了點頭。
李采靈只覺得此情此景和賀戎野這個名字,非常的耳熟。
再結合腦袋里面有一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李采靈恍然大悟。
她穿書了。
穿到前幾天無意看見的一本小甜餅古言中,文中的男主叫衛從墨,將來會成為狀元,年少登科,平步青云。
他不忘初衷,不懼權勢,娶了自己的小青梅。
而和自己同名的李采靈,是衛從墨的小青梅,但不是他要娶的女主。
書中,她只是一個推動劇情、愛慕虛榮的惡毒女配,寄住在他家里的村姑。
在得知衛從墨生病無法參加答案的時候,女配就跑路了。
但在原主的記憶里,李采靈是衛從墨的未婚妻,并不是后來男主飛黃騰達,跑來碰瓷慘死的隔壁村姑。
而是衛父做主許配給衛從墨,只等著衛從墨將來考取功名,就娶過門的未婚妻。
兩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爹和衛父是一起當兵的戰友,臨死托孤。
李采靈五歲就到了衛家,說是來當童養媳,其實是來當牛做馬,照顧衛家一家五口。
這一次,李采靈和衛從墨的二姐發生爭執,被她推下土坡, 原因是原主察覺到衛從墨總是來村東頭的小院,想要跟來瞧瞧。
路上被衛家二姐攔住,發生了爭論。
此時李采靈摔破了頭,他們熟視無睹,還覺得是擺脫自己的機會。
捋順了記憶,李采靈冷哼一聲。
她看向對面默認的男人。
長的五大三粗,和一身書卷溫和氣的衛從墨,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他是衛家的遠房親戚。
是一名獵戶,常年在山中跑,這一次摔斷了腿,被衛父帶回家,讓好生照料。
她一個剛畢業的農科大學生,回了一趟老家,居然還穿到這樣炸裂的環境中。
那就將計就計,讓女配換一個活法!
她絕對不會像是原主任勞任怨伺候這樣的家。
李采靈勾唇,“野郎你好。”
原主平時喊衛從墨是墨郎,此時喚了其他人,果真見到衛從墨的臉色一冷。
“野狼?”
賀戎野覺得這個稱呼有趣,呵呵笑了一聲。
“那賤東西醒來沒有?還不快做飯,我都要餓死了。”
衛從墨的娘周婷尖利的聲音響起。
衛從墨皺眉,“既然醒了,就快點去做飯。”
“為什么要我做?”
李采靈疑惑的詢問:“我是衛家的丫鬟嗎?”
“你是......”
衛從墨想說,你是我的童養媳,你做飯伺候一家人不正常?
可又想到,李采靈失憶了,剛才自己還撇清了關系,讓賀戎野當她的未婚夫了。
一個山野莽夫配粗鄙村姑正好。
他一噎,沒話說,甩袖出去了。
“那***死了沒有?你還去看她干什么,晦氣死了,小心影響你讀書的運氣。”
外面周婷的聲音響起。
衛從墨說:“喊她做飯,她不愿意。”
周婷聽見這話擼著袖子就進來了,像往常一樣稍微有個不樂意,就擰李采靈的耳朵,掐她踹她。
李采靈一把拉著瘸了一條腿的賀戎野擋在自己面前。
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周婷抓不到李采靈,指著賀戎野的鼻子喊,“你護著這小賤蹄子做什么?我今日就要好好教訓一下她,看她還敢不敢纏著我兒子。”
李采靈躲在賀戎野的后面。
這男人高大強壯了好處真多,周婷完全夠不著她。
“她是我未婚夫,他肯定要護著我。”
李采靈拍了拍賀戎野的后腦勺,“未婚夫,你倒是幫人家說句話啊!”
她可以為了生存當牛馬,但絕不能當受氣的牛馬。
周婷愣住,“你說啥?誰是你未婚夫?”
賀戎野沉聲道:“我啊,嬸娘,我是她的未婚夫。”
“?”
賀戎野只得瘸腿將周婷拉出去解釋。
李采靈憑借著記憶,從窗戶翻了出去。
本來想離開這里,但看著貧瘠的村子和泛黃的土坯,屋頂的茅草,以及隨處可見的雜草和樹林。
以及不遠處連綿的大山。
還不能走。
她的路引還在周婷的手中,沒有這個,哪里也去不了。
況且,現在她身無分文,沒吃沒住的,貿然離開等于找死。
李采靈立刻翻回去了房間中,翻到一半,就見到賀戎野蹦跳著進來。
四目相對。
“身手不錯。”
賀戎野評價完,往房間另一邊蹦跶過去。
衛家沒有多余的房子,這間房還是一個牛棚改造的。
原主將牛住的地方隔開了一部分做房間。
賀戎野來了更沒地方住。
周婷又將中間放了幾捆稻草,做隔斷,將原主堆砌起來的炕給了賀戎野。
而她睡在地上的稻草上。
周婷的計劃是以后造謠李采靈不清白,讓寶貝兒子擺脫她。
這賀戎野也是一丘之貉。
“腿腳不錯。”
她從大門往外面走去。
忽然,腳踩到了硬東西。
一扭頭,地上居然有一兩銀子。
李采靈下意識回頭,賀戎野正拿著一本破舊的書在看。
李采靈蹲下,將銀子撿了起來。
這一兩銀子,夠衛家五口吃喝兩個月了。
衛從墨和周婷不可能有銀子落到這里。
那就只有賀戎野了?
既然敢聯合衛從墨冒充自己的未婚夫,這銀子她就私吞了。
李采靈臉不紅心不跳的將其揣進去的兜里。
走到了外面,又碰見已經了解情況的周婷。
她這些年被李采靈伺候的,哪里肯再自己動手,更加不可能讓她的寶貝兒子和女兒做這些粗活。
這么好用的丫鬟,她可不愿意放過。
周婷理所當然道:“你現在寄住在我們衛家,又不給銀子,理應做工來抵消。快點滾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