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歡喜地連忙捂嘴,生怕驚呼出聲。
她見自家小姐有些怔然,心下又是發酸又是高興。
果然我家姑娘就是有福氣!
嫁到哪家,哪家的敕命身份就追著來了。
白鈺笙也回過神來,道:“嗯,我很歡喜,多謝夫君。”
雖然與前世不一樣。
但與她有益,欣然接受。
思及此,白鈺笙目光在不同色彩的衣裳上掃了幾眼,眼神在嫩黃色的大袖衫處多看了兩眼。
春芽沒注意,她按白鈺笙過去的喜好,上前捧起那件青色的衣裳。
秦文彪卻側身避開一步,將一些嫩黃色帶著點翠的大袖衫挑出來,遞在白鈺笙面前。
他沉穩的嗓音響起:“這件好看。”
白鈺笙一頓,目光又一次瞟向這件嫩黃色的衣裳。
秦文彪唇角微勾。
兩人都不說話。
旁側的春芽卻心生擔憂。
姑娘自幼喜歡青色,但姑爺又這般強硬地拿出嫩黃色的衣裳。姑娘是不是為難了。
思及此,春芽忍不住吱聲,行了禮道:“稟姑爺。我們家小姐自幼喜歡素雅青色。”
“她喜歡這件。”秦文彪冷聲道。
聲音強硬,令春芽一下僵住。
白鈺笙起身,道:“嗯。這件衣裳也是極好的。我要更衣了。”
秦文彪點了點頭,往后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春芽明顯松了口氣,她捧著衣裳來到白鈺笙身后。
她一邊幫白鈺笙穿衣裳,語氣透著點替她委屈,道:“姑娘,姑爺怎么待你如此蠻橫。穿衣裳當然要穿大小姐你喜歡的……這衣裳穿上都不……”
春芽整裝一半,忽然怔住。
這鵝黃金繡的大袖衫,披上白狐領,襯得大姑娘肌膚嬌嫩似雪。
尤其在陽光下抿唇微勾,簡直像嬌媚的黃玫瑰仙子跳出了話本,回眸一笑百媚生。
比過去穿淡雅衣裳時的沉穩,更引人矚目。
春芽贊嘆:“……倒是極美。不過姑娘本就是一代佳人,如花似玉,花容月貌,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白鈺笙一笑:“貧嘴。”
她目光落在銅鏡中自己的模樣,嬌俏鮮活。
她其實更喜歡明亮的色系。
只是祖母心心念念振興白家,總說她穿得太亮眼容易顯得輕浮。久而久之,她便一直穿青藍色以彰顯穩重。
現在想想,真是沒有必要。
白鈺笙穿好華裳走出門。
秦文彪正背對大門,負手而立。
等她再一眨眼,就見對方兩步并一步地邁過來,不動聲色地站在她的左后側。
寬肩窄腰,魁梧精壯的身形,恰好能將白鈺笙的身影完全籠罩他在陰影下。
一人垂眉。
一人抬首。
兩人再次對視上。
白鈺笙似乎看到對方眼底一陣暗潮涌動,但恍惚間,又仿佛是看錯的平靜。
“去伯爵府敬茶。”秦文彪道。
白鈺笙又愣了一下:“伯爵府?”
她細細一想,上一世秦文彪和白蓁蓁來伯爵府敬茶了嗎?!
好像沒碰上。
“嗯。秦家與謝家有故,父親臨死前便是這么囑咐我的。”
秦文彪沒有細說,然后向白鈺笙抬起了左手,“走這邊。”
白鈺笙見狀想了想。
遲疑著,她的右手輕輕地給放了上去。
卻不想,秦文彪的大掌猛地一顫,垂眉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
白鈺笙一愣。
難道她猜錯了?
對方不是想牽手?對外做一對體面的夫妻?
白鈺笙剛想將手收回。
沒想到在她準備離開時,剛剛還僵硬的大掌忽地握拳,將她的手完全裹住,無法擺脫。
白鈺笙再次抬眼,卻發現秦文彪已經移開了視線,說:“走吧。”
“……嗯。”
白鈺笙就這么被秦文彪牽著往屋外走。
秦文彪看似平靜的走,眼神卻偶爾會落在白鈺笙臉上。
他伸手,是準備接對方鬢角快滑落的簪花。
沒想到對方竟會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
溫柔,細嫩。
與他滿是老繭傷痕的大掌格格不入。
雖然他并不好美色。
不想與女子太過親昵。
但對方已經嫁他為妻,要操持秦家,總要給些主母的體面。
……
忠勇伯爵府
新婦第二天,要給長輩請安、行禮、敬茶。
白蓁蓁對著銅鏡比劃了好一會,挑挑揀揀,恨不得將妝奩里的珠釵項鏈都掛在身上。
謝成安從后面走過來,拿著眉筆,輕輕地給白蓁蓁描眉。
“蓁兒,真美。”
白蓁蓁面露嬌色,撲入謝成安懷里撒嬌,“成安哥哥,好歡喜,妾身終于得償所愿,能嫁給你真的好歡喜。”
謝成安回抱白蓁蓁。
白蓁蓁遲疑了會,小心翼翼地開口:“成安哥哥,母親,有沒有私下找你呢。”
謝成安聽到這笑了一下,抱起白蓁蓁:“放心吧,母親沒有給我安排妾室,她心很軟的,估計之前說話是嚇唬你。”
白蓁蓁回憶起王氏的眼神,還是很不安。
但也不再說什么。
謝成安摸了摸白蓁蓁的簪花:“走吧。我們一起敬茶。”
白蓁蓁起身。
想到要給伯爵府的長輩們敬茶,她又有些得意。
這一世的,公公是皇帝的心腹,有從龍之功。
婆婆是江南巡撫的女兒,曾經的十里紅妝震驚過京城。
夫君未來能做到文臣的巔峰,官拜一品。
就連吃齋念佛的老太太也與宮中的太后娘娘是舊友,就是還有半年就死了,但想想她更喜歡白鈺笙,懶得提醒了。
有這幾座靠山在。
她去哪都風光。
正好也讓嫡姐好好嘗一嘗,自己羨慕嫉妒的苦果。
白蓁蓁步伐輕快地拉著謝成安,兩人親密地往竇老太太住的聽竹軒走去。
剛走出一個回廊,白蓁蓁忽然腳步一頓。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新婚第二天,在伯爵府看到自家嫡姐。
遠遠瞧著,她竟然還是一個人。
這是怎么回事?
莫非嫡姐這么快就后悔嫁給秦文彪?
所以提前跑來伯爵府,想重新找竇老太太找巴結?!
哈!
一想到嫡姐在替她受苦,白蓁蓁“噗嗤”笑出了聲。
謝成安疑惑地低頭:“怎么笑得如此開心?”
白蓁蓁捂嘴搖了搖頭,興奮地輕聲:“夫君,是看到嫡姐一個人在這,一時高興得有些情難自禁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謝成安微微頷首。
任由白蓁蓁挽著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