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寧的話,聽在沈晏清耳朵里,無疑是最深沉的告白。
心臟抑制不住的狂跳,他有種想要將她用力抱入懷中的沖動。
可他不敢,不敢在這不合時宜的場合,釋放自己翻涌的、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愛欲。
宋江寧撫摸他的臉頰:“不過,不要怕,我還不想這么快死。”
“只要你聽話,我不會虧待你。”
不虧待?
可我要的不只是不虧待,我想親你抱你和你做盡親密之事。
我考入清北,只是為了你。
他像一頭被主人安撫的兇獸,暫時收起了獠牙,垂眸斂目,將所有的瘋狂癡戀都鎖在濃密的眼睫之下,只余下馴順的姿態(tài),輕輕應了聲:“嗯。”
“真乖!”
訓狗第一步:恩威并施,初現(xiàn)成效!
宋江寧滿意地收回手。
隨即,她轉身去開門。
“咔噠。”
拉開房門的剎那,門外的叫喊聲頓時戛然而止。
門外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
宋思遠高舉著鞭子,臉上是狂怒未消的猙獰;
宋澤言正抬腳準備踹第二下,姿勢定格,帶著一絲狼狽的兇狠;
溫晴雪站在稍遠處,眼中是幸災樂禍;
傭人們則伸著脖子看過來,好像十分期待她被狠狠教訓。
宋思遠和宋澤言萬萬沒想到,宋江寧竟然會主動開門。
片刻的死寂后,宋澤言回過神來,怒吼:
“宋江寧!你還敢開門?!別以為這樣就能得到我們的原諒!今天你必須為你的忤逆付出代價!”
他猛地朝宋江寧纖細的胳膊抓去,要將她拖出來狠狠教訓!
宋江寧輕盈地向后退了一步,恰恰躲開了他兇悍的鉗制。
她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對著暴怒的宋澤言,露出了一個甜美得近乎詭異的笑容。
“哥哥,爸爸,你們難道……沒有聞到什么特別的味道嗎?”
經(jīng)過她的“提醒”,宋思遠和宋澤言頓時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刺鼻氣味兒。
“什么味道?!”宋思遠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
宋澤言也猛地抽氣,那濃烈到令人作嘔、極具刺激性的氣味直沖腦門:“好像……是從廚房里散發(fā)出來的!”
兩人驚疑不定的目光立刻越過宋江寧,投向廚房內部。
當他們的視線聚焦在敞開的櫥柜里,那個銀色煤氣罐頂端被完全擰開的閥門時——
瞳孔劇震!
如同被閃電劈中,宋思遠和宋澤言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是……是煤氣的味道!”宋澤言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這么沖……煤氣泄漏了!!”宋思遠的聲音也完全變了調。
死亡的陰影第一次如此真實地籠罩下來,讓他剛才的父權威嚴顯得無比可笑。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宋澤言甚至顧不上再抓宋江寧,猛地就要往廚房里沖,目標直指那個致命的閥門!他必須關掉它!立刻!馬上!
然而,他的去路被一只纖細的手擋住了。
宋江寧的手指抵在了宋澤言的胸膛上,硬生生將他釘在原地。
“別急啊,親愛的哥哥。”宋江寧歪著頭,笑容天真無邪,眼神卻如同深淵寒冰,“多么甜美……多么純粹的味道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享受什么人間美味。
然后,在宋澤言驚恐到極致的目光中,她緩緩張開了雙臂,做了一個極其夸張的爆炸手勢,聲音輕快得像在描述一場絢爛的煙花:
“只要一點點火星……‘嘭’!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哦!一個不留,干干凈凈,連渣都找不到呢!”
她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這平靜的話語,聽在門外所有人的耳朵里,卻比地獄的喪鐘還要恐怖百倍!
“你瘋了!!!”宋澤言失聲尖叫,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完全破音。
“開窗!快開窗通風!!”宋思遠也徹底慌了神,歇斯底里地對著傭人們咆哮。
傭人們如夢初醒,慌忙就要沖向客廳各個方向的窗戶。
“不——許——動——!”
宋江寧的聲音陡然拔高。
她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時,掏出了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咔噠!”蓋子被打開。
宋江寧的目光冰冷地掃過每一個被嚇得魂飛魄散、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人。
最終落在宋思遠和宋澤言慘白如紙的臉上,一字一頓地道,“不想現(xiàn)在就變成滿天飛舞的烤肉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別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濃烈刺鼻的煤氣味充斥鼻腔,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而沉重。
宋思遠和宋澤言,這對曾經(jīng)高高在上、掌控著宋江寧生死的父子,此刻渾身僵硬,冷汗涔涔。
他們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兒(妹妹),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打罵的受氣包。
而是一個隨時可能拉著所有人同歸于盡的惡鬼!
宋江寧把玩著打火機,微笑著欣賞他們臉上那精彩紛呈的絕望表情。
沈晏清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始終膠著在她纖細的背影上,眼底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癡迷與狂熱。
這玉石俱焚的瘋狂,這掌控生死的魄力,令他心甘情愿沉淪地獄。
“你到底要干什么?”宋澤言忍著怒火問道。
宋江寧不言,抬步向外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的步伐移動。
在經(jīng)過溫晴雪時,宋江寧向她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溫晴雪只覺得全身發(fā)冷,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轉眼,宋江寧坐到了沙發(fā)上,筆直修長的***交疊在一起,隨性慵懶的靠在靠背上。
眼眸半瞌,看過來的眼神睥睨天下,有種淡淡的瘋感。
這副樣子,令宋思遠和宋澤言皺眉,只覺得宋江寧毫無教養(yǎng)。
可落在沈晏清眼里,便魅力無限,媚態(tài)萬千,好愛,好想把她藏起來。
宋思遠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宋澤言剛剛的話。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江寧的手指一直把玩著打火機,好幾次手指從點火器上劃過,看得在場眾人膽戰(zhàn)心驚。
“家法都請出來了,不用可就浪費了。”
“家法的滋味挺不錯的,溫晴雪還沒嘗過,那就先讓她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