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關系進展很快。
幾個月后,雙方家人默契地開始籌備婚禮。
一個畫展答謝酒會后,微醺的晚風帶著暖意。
沈硯池攬著我的肩走出會場,我腳步微頓。
“陳嶼白?”
我帶著醉意的疑惑讓沈硯池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酒店廊柱的陰影里,陳嶼白站在那里,目光死死鎖在我和沈硯池身上,像一頭受傷而焦躁的困獸。
他旁邊站著臉色憔悴、眼神怨毒的策展人。
策展人看到我,像是點燃的炮仗,尖利的聲音劃破夜的寧靜:
“時薇!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對你不好嗎?給你辦展,推介你的作品!你倒好,轉頭就搶我看中的人!”
“嶼白!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女人?轉頭就能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時薇,你當初在嶼白面前裝得那么深情,全是演的吧?”
酒意醒了大半。
原來如此。
聽圈內朋友說,陳嶼白在我徹底消失后,像瘋了一樣動用人脈找我,甚至影響了他在業內的聲譽。
策展人傾注在他身上的資源和期待落了空,怎能不恨?
我站直身體,迎向策展人怨毒的目光,聲音清晰而平靜:
“我沒有搶任何人。”
“是你一直在利用我,把他當成你策展生涯的作品在經營,他從未屬于你,何來我搶?”
我的否認像火上澆油。
策展人不管不顧地沖過來,揚起手,卻被沈硯池一把抓住手腕,力道大得讓他痛呼出聲。
“***!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會鬼迷心竅!你……”
沈硯池眼神驟冷,猛地將他甩開:“嘴巴放干凈點!”
策展人踉蹌幾步,撞在廊柱上,精心打理的頭發散亂下來,狼狽不堪。
我看著這個曾給我機會卻也親手把我推向更痛深淵的人,心中最后一點舊情也消散殆盡。
我看向陰影中沉默的陳嶼白,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不打算安撫一下你的伯樂嗎?”
陳嶼白沒有看狼狽的策展人,只是死死盯著我,眼底翻涌著痛苦、悔恨和不甘,最終化為一片沉沉的絕望。
他啞聲開口:
“薇薇……跟我回去,我……可以解釋。”
策展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
“解釋?解釋你怎么背著我偷偷找她?解釋你怎么把我為你鋪好的路都毀了?”
“陳嶼白!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就這么回報我?你們這對……”
“夠了!”陳嶼白猛地打斷他,聲音疲憊而沙啞:“我們的事,跟她無關!”
“跟她無關?!”
策展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我的手指都在顫抖:“那你為什么像個瘋子一樣找她?為什么看到她的新作品集就魂不守舍?陳嶼白!你是我一手捧起來的!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休想過河拆橋!”
我看著這場鬧劇,心中一片荒蕪的平靜。
“雙重背叛?”
我輕嗤一聲,“陳嶼白,你背叛的是誰?是他?還是當初那個在黑暗中苦苦尋找、把真心捧到你面前卻被你踩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