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最后一點卑微的希冀,輕輕地、卻無比堅定地搖了搖頭。
“陳嶼白,太遲了。”
“如果在你消失前,你告訴我真相,我會陪著你,摸索著在黑暗中繼續按下快門。”
“如果在你回來時,在攝影展上,你哪怕給我一個愧疚的眼神,一句真心的對不起,我都會不顧一切地走向你。”
“可是現在,不會了。”
我看向江面粼粼的波光,那里倒映著嶄新的未來。
“我的鏡頭,已經找到了新的焦點。”
“他給我的世界,重新填滿了色彩。”
陳嶼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一步,扶住粗糙的樹干。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發出一聲破碎的嗚咽,緩緩地蹲了下去,將臉深深地埋進臂彎。
他最終也沒有再撿起那個裝著破碎徠卡的盒子,失魂落魄地消失在街角。
如我所愿,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里。
住進江邊畫室的第一天,沈硯池就把我行李箱里那瓶沒吃完的抗抑郁藥找出來,直接丟進了江里。
“時薇,我的畫室不歡迎陰霾。”
他捏了捏我的臉,笑容明亮:“以后這里,只有陽光、色彩,和…我。”
看著他唇角飛揚的弧度,我故意問:“那……萬一我又掉進情緒的黑洞里怎么辦?”
沈硯瀾挑眉,壞笑:“掉進去?那我就跳進去把你撈出來,然后在你身上畫滿向日葵,讓你想emo都沒地方下手!”
我忍不住笑出聲,久違的輕松感彌漫開來。
在他眼里,我不是一個需要被小心翼翼對待的病人,我只是時薇。
一個偶爾會迷路,但最終會找到光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