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滅屏幕,她將手機反扣在桌上。
明明早就知道他們的距離有多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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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超跑俱樂部。
江子昂正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休息,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車鑰匙,聽著遠處傳來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尖銳聲響。
引擎轟鳴聲戛然而止,車門緩緩升起。
一抬頭,就見賀景洲從車上下來。
江子昂:“喂,你的小胖鳥掉了?!?/p>
賀景洲走到他旁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玻璃杯,仰頭灌下大半杯冰水,“什么小胖鳥?!?/p>
江子昂嘖了聲,“就那木頭啊,你以前不老帶在身上嗎。”
“哦。”
江子昂:“……沒了?”
賀景洲語氣散漫:“不然?”
江子昂服氣,他就多余好心替他辦事。
還以為有多喜歡呢,這人真是沒心沒肝。
壓箱底的裙子
林霧將木雕小鳥帶回了家。
單元門的電子鎖早已失靈,鐵門半敞著,露出里面黢黑的樓道,層層疊疊貼滿了小廣告。
熟練地將再次出現的dy廣告涂掉,她避開樓梯間里的煙頭和垃圾,掏出鑰匙開門。
開學時系統故障,寢室分配突然出現問題,她跑了好幾次辦公室都沒得到解決,只能自己出來租房住。
跟著中介看了十幾個房子,才找到這個落腳地。
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將打包回來的便利店賣剩下的關東煮放在餐桌后,拆開裝燈泡的盒子。
上周暴雨導致電路短路,唯一的頂燈就此報廢,這些天她只能借著手機電筒摸黑洗漱。
林霧輕手輕腳的搬動椅子,踩上去,微微踮腳換燈泡。
旋緊之后,再開燈。
瘆人的冷光燈變成暖黃色調,看起來溫馨許多。
夜晚微風從窗縫溜進來,吹動輕簾。
林霧坐在餐桌前,邊吃關東煮,邊完成德語筆譯。
她這個月接到的單子不是很多,加上便利店的工資,只能勉強覆蓋生活。
手機響了聲,是之前的工作審核通過,結了尾款。
剛打到房東的賬戶,鐵門就被拍得砰砰作響,長久侵蝕的金屬碎片跟隨著簌簌掉落。
“601的!你房租還交不交了?”
“這點錢都拖這么久,次次要老子催!租不起別租啊!”
“裝什么死,開門!”
拍門的聲音和罵罵咧咧的話語打破安靜的樓道。
林霧沒有起身去開門,用手機給房東發信息。
【你好,房租我已經轉過去了?!?/p>
【今天是交房租的日期,我沒有拖。】
然后撥打房東的電話。
聽到門外鈴聲響起,確保他能看到后,立刻掛斷。
門外安靜了會,又傳來咒罵。
“那你早幾個小時不行?非要人催才動?”
“下次再這樣你就退租!”
最后一腳踹在門框上,發出砰地巨響,“嘖,做賊一樣,多見不得人似的。”
過了好一會,樓道里拖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林霧拿起掃把,將門口掉落的碎屑掃干凈。
她想起剛搬進來時,房東對她還是很友善的。
直到某次,傍晚下班回家,房東突然堵住樓道,笑呵呵地拉住她。
“我家小子從鄉下回來,晚上來我家,你們一起吃個飯,年輕人多認識認識?!?/p>
她禮貌婉拒,那張布滿笑意的臉瞬間垮下來。
便有了今天的狀況。
好煩,該想辦法搬家了。
洗漱完的林霧疲憊倒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剛換過的枕套是太陽曬過的香味。
過了好一會,她深緩口氣,側過身來。
目光無意掃到桌上的木雕小鳥,怔了怔。
刻意被她忽視,被她用忙碌擠走的事情,在深夜重返。
林霧輾轉反側半晌,從床上起來,走到衣柜前。
灰撲撲的沉悶中,壓箱底的裙子被翻出來。
這還是成人禮時姑姑送的,一直沒穿過,在搬離家鄉時被她匆忙塞進行李。
拿在手里半晌,最后還是放了回去。
次日,林霧習以為常的在喧囂吵鬧聲中醒來。
居民樓里的老爺爺老太太大清早就出門搶菜,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在樓道回蕩,咳嗽此起彼伏,鍋碗瓢盆噼里啪啦。
隔壁房情侶被吵醒,朝門外怒聲呵斥。
“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其中夾雜罵人的家鄉話。
每當這時,樓道就會稍微安靜些。
只因為隔壁的男方是185大塊肌肉的紋身壯漢,一拳能打死三個她。
所以即便每晚都鬧出春天的動靜,擾亂居民睡眠,整棟樓也沒有人敢置喙他的雙標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