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顏和陸時瑾是圈內出了名的死對頭。
他們結婚五年,就斗了五年。
他新婚夜放她的私密照,她就砸破他的頭;他夜夜笙歌帶女人回家,她就把他最愛的古董花瓶砸得粉碎;他在商業酒會上讓她難堪,她就當眾潑他一臉紅酒。
但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夏梔顏低頭看著手中的胃癌晚期報告單,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最多半個月。”
她竟然沒覺得多難過,反而有種解脫感。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消息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梔顏!你快看群消息!】
【陸時瑾瘋了吧?!】
【他居然在拍賣會上拍賣你的一夜歸屬權!】
夏梔顏的手指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陸時瑾,你夠狠。
她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拍賣會現場。
會場燈光璀璨,陸時瑾一身黑色西裝,懶懶的坐在拍賣座上,身邊還坐著一個穿白裙的女孩。
夏梔顏看清那女孩的臉時,心臟猛地一縮。
梁周周。
這是陸時瑾找的,最像她姐姐的替身了。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她的私密照片,臺下男人們興奮地舉牌叫價。
“兩百萬!”
“三百萬!”
“五百萬!”
最后一個禿頂男人激動地站起來,臉上的橫肉都在顫抖:“我出五千萬!買和夏小姐春風一夜!”
全場嘩然。
夏梔顏站在原地,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看著陸時瑾,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只是懶懶地點頭:“成交。”
禿頂男人搓著手走過來,油膩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陸總,我真的可以帶她走?”
“當然。”陸時瑾勾唇,眼底卻一片冰冷,“錢到賬,人就是你的。”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捅進夏梔顏的心口。
禿頂男人伸手要來拉她去酒店,夏梔顏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砰”地砸在他頭上!
玻璃碎片四濺,鮮血順著男人的額頭流下。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她冷笑,聲音卻止不住地發抖,“今晚誰拍下的,我雙倍退錢,現在立刻給我滾!”
全場寂靜。
陸時瑾突然輕笑出聲,慢條斯理地鼓掌:“夏大小姐,威風不減當年啊。”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不過,我能拍一次,就能拍兩次、三次……”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殘忍的笑意,“大小姐,你有多少錢,可以一直贖回自己?”
夏梔顏抬頭看他,眼眶通紅:“陸時瑾,你就這么恨我?”
“恨?”陸時瑾眼神驟冷,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你害死了我最在意的兩個人,你說呢?”
夏梔顏的心猛地揪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想起陸時瑾的哥哥陸修遠,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的男人,
從小到大,他對她有求必應,寵溺至極,少女情竇初開時,她幾乎是理所當然地喜歡上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哥哥。
而陸時瑾,則愛慕著她的姐姐夏非月,那個說話輕聲細語,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孩。
那時候他們四個人常常一起出游,她和陸時瑾總是針尖對麥芒,吵得不可開交,而陸修遠和夏非月就站在一旁,無奈地笑著看他們斗嘴。
直到那天——
陸修遠牽著夏非月的手,在兩家父母面前宣布他們要結婚。
夏梔顏如遭雷擊,躲在房間里哭了一整夜,最后,她不愿接受這個事實,沖動地離家出走。
而陸修遠和夏非月因為擔憂,開車去找她,卻在途中遭遇車禍,雙雙身亡。
那段時間,夏梔顏整日跪在靈堂前,哭得幾乎昏厥。
是陸時瑾把她抱起來,擦干她的眼淚,陪她度過了最黑暗的日子。
她做噩夢驚醒時,他會第一時間開燈;她吃不下飯時,他會親自下廚;她半夜哭醒時,他會默默遞來溫水。
漸漸地,夏梔顏開始依賴這份溫暖。
直到某天深夜,陸時瑾突然開口:“顏顏,我喜歡上你了,嫁給我。”
夏梔顏愣住了。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他輕聲說,眼神深邃得讓她心顫,“這段時間,你對我也動心了,對嗎?”
是,他沒說錯。
他拉住了快要溺亡的她,在暗夜里為她點了一盞燈,她確實在這段時間愛上了從小掐到大的陸時瑾。
于是她答應了。
婚禮當天,夏梔顏穿著潔白的婚紗,緊張地攥著捧花,她以為這是新生活的開始,直到——
宴會廳的大屏幕突然亮起,上面赫然是她的私密照片!
“陸太太的身材,大家還滿意嗎?”陸時瑾站在臺上,嘴角噙著冷笑,“這些照片,就當是給各位的新婚賀禮。”
夏梔顏站在原地,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陸時瑾……”她聲音發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走下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害死了我哥和非月姐,你當真以為我愛你?騙你嫁給我,不過是為了將你綁在我身邊,為他們贖罪一輩子!”
夏梔顏慘笑不已,渾身發寒,最后在一眾議論聲中,抄起香檳瓶就砸在他頭上!
婚后,他們便開始了漫長的互相折磨。
如今五年了。
他們誰都沒有走出來。
“當初的事,我也不想……”夏梔顏攥緊了手中的癌癥報告,聲音發顫,“陸時瑾,我們能不能好好相處半個月,不吵了。等半個月后,我們的恩怨,自會結束。”
畢竟半個月后,她死了,恩怨自然就結束了。
陸時瑾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你還學會撒謊了?你能有什么辦法結束恩怨?”
“夏梔顏,我們之間,只會不死不休。”
夏梔顏心里一片冰涼。
好一個不死不休。
“半個月后你就知道了。”她輕聲說,“到那時候,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陸時瑾冷笑:“好啊,那我等著看你怎么賠那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