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起身,赤著腳走到鏡子前。
看著鏡中自己的眉眼,那雙眼睛,那微微下撇的嘴角,像極了我的母親。
那個在我記憶里,總是溫柔又帶著一絲憂愁的女人。
我從床底拖出一個落滿灰塵的舊木箱,里面是父母留下的唯一一點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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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睹物思人,怕我傷心,一直不讓我多看。可現在,我想看看他們,看看那兩個被我‘克死’的親人。
打開褪色的相冊,我手指撫過一張張泛黃的照片。
卻在翻到某一頁時,動作頓住了。
照片上,父親穿著白襯衫,笑容陽光開朗,他有力地摟著母親的肩膀,意氣風發。
而他懷里的母親,那個和我眉眼極為相似的女人,卻笑得很勉強。
她的身體微微傾向父親,嘴角雖然上揚,眼神里卻藏著一絲緊張和躲閃,仿佛在害怕著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她會是這種表情?
我的指尖撫過母親僵硬的笑臉,視線無意中掃到了照片的右側邊緣。
那里,有半張男人的臉,因為聚焦不準而有些模糊,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年輕時的爺爺。
他不在鏡頭中心,像是無意中被拍了進去,可他的眼神,卻死死地、一瞬不移地,凝視著我母親的方向。
那是一種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眼神。
糅雜著我無法理解的貪婪、癡迷,還有一種…勢在必得的陰冷。
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一些模糊的,被我刻意忽略的童年碎片,瞬間變得清晰。
我記得,母親在面對爺爺時,總是不自覺地后退半步,聲音會變得很小。
我記得,媽媽在廚房做飯時,爺爺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后,她被嚇得打翻了碗。
我記得,爸爸出差時,媽媽總是會鎖上房門,用椅子頂住。
我記得,父親意外去世后,母親整日以淚洗面,而爺爺,卻只是抱著我,看著悲痛欲絕的母親,一遍遍地說:
“別怕,嘉嘉,以后爺爺會替你爸爸,好好照顧你和你媽媽。”
一個可怕的,荒謬的的猜想,在我心中瘋狂生根發芽。
父親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這些年我經歷的一切,真的是因為我“命犯天煞”嗎?
爺爺對我近乎病態的“關愛”,真的是因為我是他的孫子嗎?
我死死攥著照片,看著鏡子里那張和母親如出一轍的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
我沒再躺回床上,而是在書桌前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打開門,像往常一樣吃完爺爺為我準備的早餐。
“嘉嘉,別想太多了,爺爺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拍著我的手,眼里滿是關切。
我點點頭,沒說話。
等他出門去社區活動中心后,我打開手機,下單了一個偽裝成充電頭的微型針孔攝像頭。
同城急送,半小時后就到了。
我將它插在客廳空調旁的插座上,那個位置,正對著沙發和餐桌。
做完這一切,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我在網上找的,專門跑龍套的演員。
“你好,我想雇你,扮演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