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我變成了一個被‘克親克愛’的命運徹底擊垮,精神瀕臨崩潰,從而更加依賴爺爺的‘可憐蟲’。
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讓我吃飯,我絕不多喝一口湯。
我的順從和依賴,讓他那病態的控制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警惕心也降到了最低。
他以為,這件他精心打磨了二十多年的‘替代品’,終于徹底成型了。
在他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滿足感的時候,我用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匿名向社區居委會的幾個對頭信箱里投遞了舉報信。
信里只詳細羅列了幾件鄭江河作為社區“金牌調解員”,在調解鄰里糾紛時,如何巧妙地從中換取一些微不足道的人情和好處的證據。
事情很小,小到根本夠不成什么罪名,但人言可畏。
爺爺“公正無私”的完美形象,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裂痕。
很快,社區里開始有了些閑言碎語。
緊接著,一些關于他早年利用家族的名義,為自己牟取私利、中飽私囊的陳年舊事,也莫名其妙地被翻了出來,在親戚間流傳。
一直對他唯命是從的姑姑和姑父,甚至在一次家庭聚餐時,旁敲側擊地對他的一些財務決定提出了疑問。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時,我發現我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只老狐貍的狡猾和歹毒。
鄭江河似乎從這些細微的變化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聯合了姑姑和姑父,偽造了一份我挪用公司公款二十萬的銀行流水和財務憑證。
那家公司,是我父親留下的,一直由姑父代為管理。
更致命的是,他竟然找到了之前在我家喝下‘鎖心湯’后與我分手的七個前女友中的三個。
她們站在警察面前,以受害者的身份,聲淚俱下地指控我,說我被分手后懷恨在心,不僅長期對她們進行短信和電話騷擾,甚至還揚言要報復她們。
與此同時,一份由鄭江河親自提交的申請,送到了***。
他利用我這段時間刻意偽裝出的‘精神不穩定’的假象,以‘因失戀導致精神狀態堪憂,出現反社會行為’為由,要求***判定我為限制行為能力人,并由鄭江河擔任我的法定監護人。
他要的,是徹底剝奪我的人身自由和財產權利,將我徹底變成一個合法的、被他囚禁的‘替代品’。
警察上門的那天,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冰冷的手銬就已經銬住了我的手腕。
一夜之間,我變成了一個因失戀而心理扭曲,挪用公款,騷擾女性的罪犯。
所有的證據鏈都完美閉合,所有的人證都言之鑿鑿。
我被關進了拘留所,隔著鐵欄桿,我看到了鄭江河那張‘痛心疾首’的臉。
他老淚縱橫,對著警察說著我的不懂事,說著他作為爺爺的‘失職’和‘心痛’。
“嘉嘉,你糊涂啊!”
他走到我面前,嘆著氣,搖著頭,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疼惜’。
“不過你別怕,你是我的孫子,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錯,爺爺也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傳進我的耳朵:
“只要你以后…聽話。”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志得意滿的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老東西,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