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的床墊上,童煙默默接受自己的命運。
她沒有反抗,甚至表現得十分順從。秘醫拿著手術工具走過來,對沈敘白說:“督軍,麻藥恐怕不夠同時給兩位姑娘使用,要不改日......”
秘醫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童煙打斷,她斬釘截鐵道:“不用改日,就今天吧,我不需要麻藥也可以。”
話音落下,秘醫驚呆了。
他的換臉手術生涯這么久,沒有人敢在不使用麻藥的情況下進行,那簡直是生不如死。
秘醫咽了咽口水,才剛張口,目光瞥見身側的沈敘白,立馬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沈敘白的臉黑得仿佛能滴出墨來,他死死盯著童煙,譏誚道:“你倒是有本事,既然你這么想折磨自己,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不知為何,看見童煙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加上她提出的要求,沈敘白便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腔里叫囂。
他習慣了童煙對自己俯首稱臣,這突如其來的反抗令他非常不舒服。
沈敘白心想,他倒要看看童煙什么時候會向自己求饒。
他不能接受一個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女人這么理所應當的平靜。
童煙的心逐漸麻木,她緩緩轉頭,輕掀起眼皮,聲音淡如水:“這些時日,被你折磨的還不夠嗎?”童煙的雙眼就像瀕臨坍塌的水潭,從來沒有如此的幽深,什么情緒都沒有,只有望不見底的平靜。
她繼續道:“沈敘白,你本就因為我長得有幾分像陸依珊才青睞于我,這替身我也當夠了,既然這張臉像陸依珊,我讓給她便是。”
下一秒,童煙的手被沈敘白緊緊捏著。
他下意識力道加深,強迫童煙與自己對視,聲音冷極了:“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對你心軟,你害死我母親,這輩子乃至下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沈敘白希望從童煙的雙眼里找到其他的情緒,可是她太平靜了,什么都沒有,就好像看透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這令沈敘白更加惱火。
童煙已經不想再解釋什么了,她沒有害死沈夫人,這都是陸依珊從中作梗,童煙從前和沈敘白說了很多次,他只是不相信罷了。
“放開我!”童煙拼命掙脫開沈敘白的束縛:“你不是就希望看見我這樣嗎?急什么?”
面對這樣的童煙,沈敘白恨得咬牙切齒,心仿佛被千萬螞蟻啃食,癢癢的。
在他陷入憤怒時,陸依珊踩著最新款小皮鞋姍姍來遲,一進門便瞪了童煙一眼以示警告,隨后抱住沈敘白的胳膊,聲音很軟:“好了敘白,跟她廢什么話呢?你不想早點看見我美麗的樣子嗎?”
看見陸依珊,沈敘白的怒火瞬間沒了。
他轉身,眼里含著溫柔,夸陸依珊今天的裝扮很漂亮。
童煙心里一陣苦澀,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沈敘白對她溫柔是什么時候了。
她重新躺回做手術的床榻上,努力壓住心里的痛苦。
其實這樣也好,她換了臉后,就再也不會被沈敘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