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時,已是凌晨。
喻川柏沒喝酒,從剛剛開始他就在避嫌,離簡雪薇很遠。
對方只紅著眼跟在我們后面,一言不發。
直到喻川柏開著車出來,他語氣淡淡的開口。
“她是女生,晚上不安全,我們送她一程。”
喻川柏出門經常開跑車,只有兩個座位。
我習慣性的上了副駕,他卻趕我下車。
“我先送她回去,再來接你。”
喻川柏面色溫柔,語氣里卻帶著不容置喙。
我系安全帶的手一頓,停下來看他。
就連喻川柏自己都不知道,他演技很爛。
想裝作不認識,可眼神卻總是看向簡雪薇。
他可以給她打車,也可以拖朋友捎帶。
可喻川柏一句不放心,就將我推開。
他忘了。
不只簡雪薇是女生,也不止她一個人怕黑。
我只是稍稍停留,喻川柏就已經皺起了眉。
“回來給你買小蛋糕賠罪好不好,你愛吃的那家。”
“她家就在那邊,正好順路。”
他悄悄湊到我旁邊,似乎真的只是想買蛋糕。
只是喻川柏忘了,我前幾天奶油過敏發了燒。
我嗯了一聲,沒拆穿他的謊言,悠悠下車。
可那晚我沒有等來蛋糕,也沒等到他回來。
直到路燈亮起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
我等了他幾個小時,喻川柏卻把我忘了。
我沒有再堅持,而是一個人打了車回家。
開門后,卻發現了喻川柏回來過的痕跡。
桌上的醫藥箱不翼而飛,抽屜里的藥也少了幾瓶。
我洗完澡出來換衣服時,頓了頓。
因為我的衣柜柜門打開,里面少了一件衣服。
是十八歲那天喻川柏送我的連衣裙。
也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裙子。
可我沒有去質問,而是平靜的關上了門。
進了書房,有些自嘲的想。
連結婚證都可以是假的,他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書房的抽屜上了鎖,平時我也不會打開。
喻川柏說,密碼是結婚那天。
可我試了三次520,都開啟失敗。
指尖在空中停頓片刻,我最后輸入了521。
怪不得喻川柏總是記錯我們的紀念日。
原來是他分不清。
鎖開了,里面是一本筆記本。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的喜好與習慣。
小的時候,喻川柏天天記錄有關我的一切。
就連他的父母都笑他,可他也只是拍拍胸脯。
“枝枝是我的小媳婦,我要照顧好她。”
所以,哪怕再累再困,他也堅持著寫日記。
我一頁頁的翻著,看著字跡從稚嫩到成熟。
直到手指被鋒利的邊緣劃破,我才停了下來。
那是他逃婚的第二年,喻川柏沒有在寫日記。
在這之前,他看似是在訴說對我的想念。
實則大片筆墨都是在描述簡雪薇。
越到后面,越是情深。
關于我的字幅也就越少。
而日記斷于五年前他回來的前一個月。
“雪薇懷孕了,是我對不起她。”
“可我現在養不起她和孩子,也擔不起一個家庭。”
我終于意識到,喻川柏回來結婚,不是因為放不下我。
而是因為他的父母許諾婚后他會繼承財產。
他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