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點點頭,生分又笨拙地往前推了推水杯。
「你……喝點水。」
「不渴,謝謝。」
怪冷淡的。
他拒絕了我,我不好繼續熱臉貼冷屁股,干脆就這么坐著。
拼命回憶住院期間,有沒有干過什么丟人的事。
班長從廚房里鉆出來:「孟庭月,廚房用紙沒了,你給我拿一卷。」
「哦,好。」
我匆忙起身,去柜子底層翻找。
房東的舊家具有些年頭了。
拉個抽屜,整個柜子地動山搖的。
頂層倒扣在墻上的照片框率先受不住,發出幾聲低啞的***之后,便朝下傾倒。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只能像個鵪鶉似的,抱頭蹲在地上。
等著照片砸下來。
下一秒,眼前一暗,謝疏言捏住了傾倒的畫框。
因為逆光的緣故,我看不清謝疏言的表情,只覺得他周身冷颼颼的,不怎么開心的樣子。
「謝謝啊。」
謝疏言沒理我。
等我從畫框底下鉆出來,才看清他目光所及——
當年我***謝疏言睡覺的照片。
盛夏的陽光透過樹的縫隙,落在少年清雋的側臉上。
他睡得沉。
連我偷偷去勾他的手都沒發覺。
這一刻,我在考慮把照片搶過來吞下去的可能性。
「孟庭月。」
「啊?」
「解釋一下。」
我沉吟片刻,下意識抬手抓了抓腦袋,抓下了一捋頭發。
在謝疏言冰冷的目光中,我哂笑道:
「這不是……前任墻嗎?哈哈哈。我就是紀念一下——」
「哦,是嗎?」
謝疏言指著我和閨蜜的幾組合照,冰冷的聲線有了波動,「按照你的意思,你還跟女的談過?」
我咽了口唾沫,「對……對啊,我、我都談過。」
謝疏言銳利的視線仿佛要將我燒化。
我漸漸地笑不出來了,眼神四處亂瞥,就是不敢看他。
「庭月,你們——」
班長拉開廚房門,剛想說點什么,察覺到怪異僵持的氣氛,陡然住了嘴。
謝疏言沉著臉,把相框放回原位,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拎起外套往外走。
「哎,謝疏言,你干嘛去?」
「醫院有事,先走了。」
「不是,孟庭月的事還沒說完呢……謝疏言,你留下吃個飯。」
謝疏言站在玄關,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我。
似乎在等我說些什么。
可是讓他失望了。
我什么都沒說。
謝疏言發出一聲很輕很輕的諷笑:
「我一個不受待見的前任留在這,有必要嗎?」
咔噠一聲。
門關上了。
謝疏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