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清脆的金屬打火機聲音從七夜的麥克風中傳出來。
緊接著就又聽到“嘶~呼~”的吸煙聲。
光是從細微的吸煙聲中,就能清晰地感受出他的洋洋得意和身心愉悅。
而后直播間里就傳來他幸災樂禍地奚落聲。
“嘖嘖嘖~看起來你的賤骨頭貌似也沒有你吃屎的狗嘴硬嘛。”
“才做幾十個俯臥撐就已經累成落水狗了,等全部做完,你還不直接累成死狗啊?哈哈哈......”
“果然,廢物就是廢物,除了耍嘴皮子,一無是處。”
雖然他很想極盡嘲諷和挖苦,恨不得把陳九貶低進爛泥里,把他譏諷的狗屁不是。
但奈何嘴巴略顯笨拙,又加之語言匱乏,到底還是輸出力度不夠,未能盡興。
不過無所吊謂,既然大哥缺乏戰斗力,那門下走狗自然樂意代勞。
作為最大受益人的大呲花,當然得義不容辭地跳出來幫他咬人咯。
狐假虎威的大呲花接過了機關槍,頓時火力全開。
“現在滿嘴狗牙都被敲碎了,你應該也沒膽再跟我七夜哥哥呲牙犬吠了吧?”
“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兒,敢跟我七夜哥哥叫囂,你有那個實力嗎?”
“你什么檔次,我七夜哥哥什么檔次?”
“被我哥毒打,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就偷著樂吧。”
“別人求我哥打,我哥還不屑出手呢,你竟然還敢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先前好心勸你下跪磕頭認錯道歉,你不領情。”
“現在知道后悔了?晚啦!做好被我哥干廢的準備吧。”
“我七夜哥哥的實力,又豈是你這只井底之蛙可以揣度的?”
“可惜你是主播不是神豪大哥,見我七夜哥如井中蛙觀天上月。”
“若你自己是神豪大哥,那見我七夜哥便如一粒蚍蜉見青天。”
“實話告訴你,我七夜哥哥賬戶里的抖幣余額,比你丫的命都長。”
“仗著有兩分臭脾氣,對誰都敢呲牙,真當我哥是你爹呀,會慣著你?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嚯嚯,好家伙,夠犀利,大呲花的戰斗力也是爆表啊。
拋開其他不談,她已然具備了一個優秀主播的潛質。
若是有一定的機緣,她應該是可以播起來的。
而七夜聽到她一捧一踩的高超語言藝術,心里自是暢快無比。
原本被罵的狗血淋頭而積壓的無盡怒火,此刻也盡皆傾瀉而出。
就好像是他自己在輸出似的。
頓時他又覺得自己行了,感覺之前丟掉的面子和優越感又重新回來了。
然而對于他們的混合雙打,陳九卻是置若罔聞。
伏在地上的他,絲毫不受影響地自顧自做著懲罰。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陳九做俯臥撐的速度越來越慢。
他的汗水也越流越多,連地面都積起了一灘水漬。
“105,106,107,108!”
當做完最后一個俯臥撐,全身濕透的陳九,并沒有直接癱軟趴在地上,而是艱難地站起了身。
雖然前身的體能并不算差,但一口氣做完一百來個標準俯臥撐,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吃不消。
簡單揉捏了一番已經微微有些酸痛的胳膊,他重新坐回了鏡頭前。
一連深呼吸好幾次,試圖讓凌亂的氣息歸復勻凈。
等到呼吸均勻,不再氣喘如牛的時候,他又端起水杯猛灌了好幾口。
抽出幾張紙巾,隨便擦抹了一下臉上密集的汗珠。
而后他方才輕飄飄地說道:“來,繼續。”
轟隆隆~三個字,猶如平地驚雷。
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的話。
不管是他的神色表情,還是說話的語氣腔調,完全沒有顯露出一絲漣漪。
不悲不喜,不怒不忿,云淡風輕,泰然自若,著實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而陳九如此反常的淡然表現,落在七夜的眼里,無疑是對他極致的不屑和挑釁。
因為在他看來,此時的陳九就該氣急敗壞,就該暴跳如雷,就該無能狂怒......
然而現在不僅沒有出現他幻想中的畫面,反而還截然相反。
這種無力感就好像自己蓄力半天揮出去的驚天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
抓狂不已的他是真難受。
非但沒有誅到陳九的心,反倒還把自己給憋出了內傷。
而陳九平地起驚雷的三個字,卻徹底點燃了游客觀眾們的***。
——“***,九哥牛逼,九哥不能慫,就是干!”
——“只有懦夫才會逃跑,真男人就要硬剛到底,恭喜你主播,得到了我楊威的認可!”
——“九爺尿性,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對,繼續,看他有多少票刷不完,簡直欺人太甚!”
陳九并未理會滿公屏的拱火起哄彈幕。
他的嘴角噙起輕蔑意味十足的譏笑,繼續給七夜下猛藥。
“怎么,慫了?怕了?畏懼了?不敢繼續了?”
“不是大言不慚地說要干廢我嗎?就這點兒戰斗力?”
“才做一百多個俯臥撐而已呢,剛剛夠我熱身的,你叫囂半天這也不行吶。”
“不是吹牛逼說賬戶里的抖幣余額,比我的命都長嗎?”
“我看怕不是跟你襠下的繡花針一樣短吧?哈哈哈......”
“說好死磕到底,誰慫誰是孫子的,既然你現在無力為繼,那我也就不強人鎖男了。”
“叫吧,你叫我一聲爺爺,你就可以滾蛋了。”
“哼!”又雙叒叕被他的話療給刺激得血壓狂飆的七夜,擲地有聲的冷哼一聲。
“怕?老子會怕?笑話!”
“狗東西,你不用急著找死,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今天我吃定你了,耶穌也救不了你,我夜王說的!”
見他的怒火再次被自己撩撥起來,陳九眉眼間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詭笑。
突然,他眼睛猛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錯的鬼主意。
他手指敲擊著桌面,似笑非笑地提議道:“5分鐘的PK時間太長了,簡直就是浪費。”
“要不我們就玩2分鐘一局的PK,速戰速決,節約時間還可以多玩幾局呢,如何?”
說完,他生怕七夜不接受自己的提議,又激將道:“敢嗎?”
沒有什么多余的激將話術,就輕飄飄的兩個字。
但這兩個字卻充滿無盡的挑釁意味。
他相信,憑這倆字已然足矣!
但凡七夜是個有一丁點兒血性和脾氣的男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吞下鉤子。
果不其然,已經失了智、上了頭的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哈哈哈......好好好,雖然我喜歡訓狗,但我這個人卻沒啥耐心。”
“兩分鐘一局,正合我意。”
“我訓過不少狗,可像你這樣急著求訓的賤狗,我倒是第一次見。”
“廢話少說,直接開干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親自執導一場訓狗大戲了。”
確實如他所說,對于陳九的提議,絕對是深得他意。
就算陳九不激將,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
因為,PK時間越短,陳九恢復體能的休息時間就越少,對他自然越有利。
陳九咧嘴輕笑,狂吧,狂吧,看你能狂幾局,桀桀桀......
也不磨嘰,他更改好兩分鐘的PK時間之后,直接就發起了新一回合的對決。
陳九依然沒有閉麥,沒有放BGM,更沒有激昂拉票。
而是繼續著他的話療,“來吧,請開始你的表演,盡情的展示吧!”
“我特別好奇這一局你又能讓我做幾個俯臥撐?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熱完身的我強得可怕,所以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上點強度,好嗎?”
“如果還是不痛不癢地小打小鬧的話,你還是夾著尾巴,趁早滾蛋吧,別丟人現眼了,OK?”
吃一塹長一智,已經吃過好幾次塹的七夜,自然是學聰明了。
他知道不能跟陳九逞口舌之利,索性不接話茬兒,直接用最簡單最粗暴的實際行動來予以強有力的回擊。
下一秒,大呲花的藍色血條就動了。
不是動一下,而是持續性地強勢暴漲。
只是須臾之間,屬于陳九的紅色血條就被碾壓的一絲不剩。
連一丟丟的血絲都看不到了。
數秒之后,大呲花的血條票數終于是不再動了,暫時定格了。
然而還不等陳九看清血條上顯示的具體票數,就先瞧見大呲花猛地從座椅上竄了起來。
她眼睛瞪大如銅鈴,雙手捂著腦袋瓜,嘴巴張大如同一張深淵巨口,臉上更是寫滿驚訝和不敢置信。
片刻,漲紅著臉的她,激動無比地驚聲尖叫道:“哇~哇~哇~”
“我滴媽~我滴親娘額~”
“一…一百個…臥,***…***…一百個,一百個嘉年華......”
“我,我,我,謝謝,謝謝,謝謝七夜哥哥......”
語無倫次的大呲花,激動得連說話都磕巴不已。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而且,也明顯能夠看出來,在驚喜激動之余,她還頗為慌亂。
已經完全手足無措的她,只能一個勁兒地彎腰鞠躬,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謝謝。
不過倒也不怪她如此失態和驚慌,畢竟這可不是一兩個嘉年華,而是一百個啊,整整一百個!
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華子雨。
在沒有特殊大戰的情況下,別說大呲花這樣的小卡拉米主播,就是在一線大主播的直播間里,也只是偶爾能遇上一次。
一百個嘉年華,三百萬票,也就是整整三十萬RMB。
誰能不激動?誰能不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