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妤歡感覺自己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手指攥得發白，怔怔望著顧霖清，一時之間不知該為自己的癡心妄想自嘲，還是為他愛上她人難過。
更何況她貴為太后，卻要封青樓***做公主，朝堂民間該如何議論？
天家威嚴何在？
崔妤歡閉了閉眼，壓下心臟的澀痛：“若我不同意呢？”
顧霖清淡淡拱手：“那就恕顧某無能為力，幫不了您和小皇子了。”
他轉身要走。
崔妤歡只覺得天都塌了。
她根本無法接受眼前這個男人，竟是當初自己愛慕的少年。
崔妤歡沒能壓住情緒，嘶聲喊道：“顧霖清，我還記得你說你若為官，必定清正廉潔凈俗塵，可如今你滿口利益，還要娶***為妻？”
“你對得起那個時候的你自己嗎？”
顧霖清轉回頭來，嘴角的弧度滿是諷刺：“那個顧霖清，早死在顧家被誣陷滿門慘死之時了?！?/p>
霎時，崔妤歡喉嚨像被什么狠狠堵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只聽顧霖清字字如刀：“更何況輕輕姑娘不像某些女子貪權附勢，當年顧某遭難，若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太傅，活不到現在?！?/p>
貪權附勢這四個字，如滿是倒刺的長鞭，用力抽在崔妤歡身上。
在顧霖清眼中，自己竟是這樣的人？
他壓根不知道當年是她同意入宮，才保下他一條命……
可這些話，崔妤歡沒法說出來，因為就算說了，顧霖清也不會相信。
五臟六腑像被絞住，連呼吸都疼。
看到顧霖清如此堅決，崔妤歡狠攥緊手，指尖之痛宛若鉆心，卻也冷靜下來。
只是聲音變得沙啞：“我可以成全你，只不過要等我兒坐穩皇位之后！”
過去之事不可追。
她總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以后的安穩。
顧霖清靜靜看了她很久，扔下一句：“好。”就揚長離去。
寂靜的壽康宮內。
崔妤歡看著顧霖清的背影，原本撫著腕上玉鐲的手，不住收緊。
腦海之中，浮現出曾經上元節時。
夜空的煙火下，顧霖清的眼中也仿佛映著光。
他將這只玉鐲小心翼翼給自己戴上：“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她讓我一定要送給未來妻子。”
那時，顧霖清要娶的人是自己。
現在，卻變了。
崔妤歡心中好似有什么東西碎裂，無聲無息，卻痛意難忍。
這時，后殿傳來稚嫩的一聲：“母后?！?/p>
崔妤歡回頭，七歲的盛添啟小跑過來，撲進崔妤歡的懷里，眼眶泛紅。
“母后，為什么大哥要殺我們，我們會死嗎……”
發動宮變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個兒子。
崔妤歡撫了撫盛添啟的頭，柔聲安撫：“不會的，母親已經求了顧太傅，他會護著我們?！?/p>
盛添啟愣了下，不解地問：“兒臣聽父皇說顧太傅文韜武略，才能出眾，他為何要護著我們？”
崔妤歡被問住。
其實顧霖清大可以隔岸觀火，無論誰坐上皇位，他都會得到重用。
要娶誰，求一道圣旨，再輕易不過了。
可他偏偏選擇了自己……
崔妤歡忍不住多想。
可接下來盛添啟的話，卻如雷劈在腦海！
“母后，不如兒臣認顧太傅做亞父，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