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電話兩邊都安靜住了。
喬沐知止住了話口,忽地不知自己該說些什么。
這是她離撕開她與林嶼洲之間遮羞布最近的一次,甚至只要她再多問一句,他們的關系說不定就能提前結束。
窒息般的安靜后,是喬沐知平靜的詢問。
“總裁,您在九點有一場會議,現在需要我幫忙叫車接您過來嗎?”
“好。”
聽見林嶼洲應聲后,喬沐知迅速地掛了電話。
她像一名合格的特助那般,有條不紊地處理事情。
唯有眼尾的一抹紅,難以消退。
九點一到,林嶼洲準時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口。
他正想進去,喬沐知微微伸手,客氣而又疏離地替他理好了略歪的領帶。
林嶼洲一怔,正想說些什么。
卻又見喬沐知淡淡地說道:“進去吧。”
等到會議順利結束,喬沐知扛著筆記本回了辦公室,準備完善會議記錄。
沒想到林嶼洲緊隨其后進了她的辦公室:“喬沐知,今早的事……”
喬沐知淡淡地打斷了他:“我沒多想。”
她看向林嶼洲,波瀾不驚道:“但我還是希望,今后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你是總裁,遲到沒什么。但我不一樣,如果你沒按時到達會議現場,那就是我的失職。”
林嶼洲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將她系好的又扯松了。
“你能別張口閉口都是工作嗎?”
喬沐知一愣,突然笑了,淡淡問道:“那你要和我談感情嗎?”
一句話便將林嶼洲堵得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喬沐知望著他的眉眼。
明明每一處都是熟悉的,可這一刻卻像個陌生人。
她忽然想不起是怎么愛上這個人的了。
林嶼洲被喬沐知冷淡的目光打量著,心虛燃成了怒意。
“我是過來和你解釋的,你要是像這樣句句都帶著刺,那我也沒什么好和你說的了。”
林嶼洲冷下臉來,轉身就走。
他將門甩得哐哐作響,卻影響不了喬沐知,她甚至如常地坐下便開始工作,兩個小時便將會議記錄發給了林嶼洲。
林嶼洲已讀,卻始終沒有再回復。
兩人就這樣莫名陷入了冷戰之中。
林嶼洲連著一周都沒有回家,打定了主意要她先來服軟,將原本屬于另外一名秘書的工作也指明要她來做。
喬沐知硬扛下這些,終于在一次加班結束,剛邁出辦公桌一步,便因為突如其來的胃疼而直接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已是在醫院了。
喬沐知動了動手指,便驚醒了旁邊的林嶼洲。
他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說話聲音還有些沙啞:“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點。”
他說著,便起身去給她接了杯溫水。
又為她忙上忙下,追問護士:“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接下來的兩天,林嶼洲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就好像他們之間從沒發生過那些事情,一切都如開始那樣美好。
可當林嶼洲又一次在洗手間呆的時間過長時,喬沐知悄然走到了門口,便聽見里面傳來了林嶼洲寵溺又溫柔的聲音。
“想我了?一定要見我?之前怎么沒見你這么黏人……”
喬沐知忽地眼前一片模糊。
這些天的一切終于如海上蜃樓般,在迷霧散去后消失殆盡了。
林嶼洲從沒變過。
是她被短暫地迷惑了,忘了自己早就決定放手離開了。
等林嶼洲掛了電話出洗手間的時候,喬沐知已經坐回了病床上。
她靜靜地看著林嶼洲,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果真,下一秒林嶼洲便開了口:“你身體已經大好了,我公司那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喬沐知扯了扯笑容:“好,我知道了。”
她就這么目送著林嶼洲離開,然后起身,去主治醫師那辦出院手續。
主治醫師翻著片子,眉頭卻忽地皺起。
喬沐知心忽的一沉。
只聽醫師道:“喬小姐,你暫時不能出院。”
“你的胃部有一處明顯的陰影,我初步懷疑是腫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