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妹妹安葬好后,我在墓園呆呆的看著石碑上的照片。
念念笑得很陽光,我想起她總喜歡抱著我的胳膊,嚷嚷著說:“我最喜歡姐姐了。”
我記起,自從我做了遺體修復師,她就瘋狂地維護我。
她會紅著眼眶,死死地瞪著那些在我背后指指點點、說我“晦氣”的鄰居。
她會哭著把打零工賺來的錢塞給我:“姐!等咱們攢夠錢你就別干了!我聽不得他們那么說你!”我以為那只是孩子氣的叫嚷,直到那天,她將一張喜帖拍在我面前。
“姐,他家很有錢。你辭職,我養你?!?/p>
那一刻,我才驚覺,我那愛笑的妹妹,用她往后一生的幸福,為了我所謂的名聲,給自己砌了一座冰冷的墳墓。
而現在,我的這一束光被他們親手熄滅了。
憑什么?
憑什么我的念念在地獄里受盡折磨,他賀家的人卻能在天堂里享樂?
疼痛是會轉移的。
既然他們奪走了我的太陽,那我就要親手將他們拉入和我一樣的黑暗里。
復仇的第一步,就從賀嶼洲最珍視的寶貝——他那個愛美如命的妹妹,賀明月開始。
在醫學院的那些年,我掌握了太多不為人知的配方。
我花了三天時間,精心調配出了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一種能讓人瞬間毀容的“神經肽精華”。
無色無味,偽裝成高端護膚品的外觀。
涂抹后二十分鐘,皮膚會從內部開始潰爛,過程緩慢而痛苦,但不會致命。
對于賀明月這種視美貌為生命的人來說,這比殺了她還殘忍。
我偽造了一個海外高端品牌“Do.Helcsa”,通過層層關系,將這份“全球限量十支”的禮物,以一個天價賣給了賀明月的私人美容顧問。
對方毫不猶豫,幾乎是搶著付了款,生怕錯過了這份“獨家與尊貴”。
三天后,賀明月的生日宴,全城矚目。
我打開了生日宴的直播鏈接。
鏡頭里,賀明月穿著價值百萬的定制禮服,妝容精致。
她對著鏡頭,驕傲地炫耀:“剛用了Do.Helcsa的新品,感覺皮膚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今晚,我要美得讓所有人驚艷!”
彈幕里全是夸贊,名媛千金們紛紛表示要去打聽這個牌子。
我看了看時間,距離她涂抹精華,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還有五分鐘。
直播畫面里,賀明月的笑容突然僵住,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眉頭緊皺。
時間到了。
眾目睽睽之下,紅斑從她的太陽穴處開始蔓延。她試圖用手遮擋,但潰爛擴散得太快了。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響徹宴會廳。
鏡頭被拉近,幾十萬觀眾清晰地看到,那張曾經完美無瑕的臉,正寸寸爛開,露出鮮紅的血肉。
現場亂成一團,直播在驚恐的尖叫聲中被掐斷。
但我知道,賀明月毀容的視頻,已經在短短幾十秒內,傳遍了全網。
我關掉直播,用手指撫摸著念念的照片,輕聲說:“念念,姐姐為你,出了第一口氣?!?/p>
同一時間,醫院。
賀嶼洲一腳踹開急診室的大門,身后跟著一群保鏢。
病床上,賀明月被幾個護士死死按住,她已經陷入了瘋狂。
雙手抓撓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臉,哭喊著:“我的臉!我的臉!殺了他們!哥!你給我殺了他們!”
醫生戰戰兢兢地報告:“賀總......小姐的臉......是某種未知的神經性毒素造成的,從真皮層開始的不可逆壞死......現代醫學......恐怕無力回天?!?/p>
賀嶼洲的眼神陰沉來。他沒有繼續看發瘋的妹妹,而是轉身說道:“查!”
“把那個叫‘Do.Helcsa’的牌子,從創始到銷售,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接觸過的人,都給我挖出來!”
“我要讓背后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而我,早已刪除了所有痕跡。
這只是開始。
但這只是開始。
我打開電腦,開始搜索“伊甸園”的資料。
從妹妹的芯片里,我獲得了太多內部信息。
這個所謂的“心理治療機構”,背后隱藏著怎樣的黑暗,我很快就會親自體驗。
我開始偽造履歷,“心理創傷干預專家”,海外留學背景,專業資質。
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確保能夠通過白教授的審查。
三天后,我收到了面試通知。
坐在化妝鏡前,我仔細調整著妝容。今天的我,要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
溫和的笑容,專業的氣質,無害的外表。
就像當年那些傷害妹妹的人一樣,我也要學會偽裝。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聲說道:
“念念,姐姐要進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