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水珠滾入油鍋,濺起滿地狼藉。
等黎心念和謝清濯趕到醫(yī)院時,護士已經(jīng)拿著病危通知書在急救室門口等著。
她快速地簽了字,望著刺眼的紅燈,慢慢攥緊了手。
兩個小時后,黎母被轉(zhuǎn)入了重癥監(jiān)護室。
黎心念穿著隔離服走到床邊坐下。
黎母目光渙散,意識還沒清醒,她用手枯瘦的手虛虛拉住黎心念的手,喃喃不停。
“婳婳不怕,媽媽會永遠保佑你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婳婳放心,媽媽舍不得你,一定會看著你嫁人后才走。”
“你答應媽媽,早點結(jié)婚,好不好?”
黎心念抿緊唇,慢慢地將手抽了出來。
“媽,我不是黎婳,我是黎心念。”
可黎母已經(jīng)徹底沉睡。
她定定地看著母親的睡顏,半晌,起身離開。
剛走出病房,手機響起,是好友丁青霜打來的。
“心念,你的車組裝好了,什么時候來試試車?”
黎心念滿心的淤堵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
“現(xiàn)在吧。”
半小時后,F(xiàn)REEDOM賽車場。
見面時,丁青霜差點沒有認出黎心念:“你不是一直喜歡齊肩短發(fā)嗎,怎么突然剃光頭了?”
黎心念沒想到連多年好友也以為自己喜歡齊肩短發(fā)。
“喜歡齊肩短發(fā)的不是我,是我姐姐。以后我不會再留了。”
丁青霜一怔,隨后笑著在她肩上重重一拍:“做自己很好。”
“走吧,去看看你的新車。”
黎心念去更衣室,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賽車服。
走到賽車場上最亮眼的紅色賽車前,她忍不住摸了摸車前蓋。
那冰冷堅硬的觸感卻好像一把火燒進了她的心里,燙得她血液沸騰。
上了大學后,她曾背著母親開始接觸賽車。
可和謝清濯在一起后,謝清濯對她的看管更加嚴格,讓她再也沒機會觸碰。
黎心念坐進車里,熟悉的感覺卷土重來。
發(fā)動機轟響,車如一道疾迅的閃電竄了出去。
油門,方向盤,蜿蜒的車道……
最后一個漂亮的漂移,車穩(wěn)穩(wěn)停在終點。
車停了,黎心念的心臟卻快到穩(wěn)不下來。
她緊緊握著著方向盤,大口喘氣,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字:痛快。
等緩過神來,她還想再開一圈。
不想一抬頭,卻看見謝清濯站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
半小時后,黎心念跟著謝清濯回了家。
看著他摘下眼鏡放在桌上,揉了揉眉心,她以為他又要訓斥自己。
卻聽他的語氣和往常無異:“結(jié)婚前的這段時間,你想放縱就放縱吧。”
黎心念一怔。
謝清濯看著她,腦海中回想起剛才在賽車場上灑脫璀璨的她。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一直以來,他以為她就是黎婳那個樣子。
“對了,有個禮物給你。”謝清濯拿出一個錦囊,“這是我前段時間專門去崇明寺求來的,你隨身帶著,不要打開。”
黎心念記得崇明寺求姻緣很靈,她有些不敢相信,謝清濯會去求他和自己的姻緣。
在謝清濯轉(zhuǎn)身走去浴室時,她拆開了手里的錦囊。
只見里面放著被紅繩捆住的一長一短的兩縷頭發(fā),還有一張紅紙。
紙上一面寫著:【生死相契,永不背離。】
另一面寫著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謝清濯,與摯愛黎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