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wèi)中與我關(guān)系最好的蕭鵺將我扶回了暗衛(wèi)房。
他一邊幫我給膝蓋上藥,一邊嘆氣。
“主子為了心愛的女子要打你,沒辦法,只能忍,誰叫咱們暗衛(wèi)就是命賤?!?/p>
“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誰也不忍心見你受如此委屈,剛才行罰的兄弟都留了手,看著重但是沒傷根本,等下我找大夫給你看看。
我疼得冷汗直流,啞聲開口:”多謝……“
蕭鵺卻搖了搖頭:”若你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就別再喜歡主子了,他不是你該肖想的。“
我心中一驚,猛地抬眼看向他。
這些年我以為自己小心翼翼,無人知曉。
可蕭鵺竟然看了出來。
若他都能看得出來,那陸懷肅呢……
我別開目光,松開了死死攥緊的手:”我,從未肖想過?!?/p>
天上月怎能被腳下泥沾染?我比誰都明白。
話已至此,蕭鵺不再多說。
他走后,我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塊玉佩。
這枚玉佩屬于陸懷肅,也代表了我那不敢見天日的隱秘心思。
我小心翼翼地把玉佩貼在心口,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之后三天,我一直在屋內(nèi)養(yǎng)傷。
蕭鵺給我用了最好的藥,傷好得很快,再站起來時已經(jīng)不影響走路。
等到能起身后,我聽到奴仆議論,陸懷肅將京城梅園的梅花都移進了王府花園。
聞言我心中一動,忍不住向花園走了過去。
不想陸懷肅和白落落也正在賞梅。
看著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我舌根一苦,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陸懷肅溫柔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來。
”洛洛五年前你我在梅園相遇,你一舞動人,令當時中毒失聲的我心結(jié)盡散。今日我將梅園的梅樹都移了過來,洛洛,再為我跳一曲《桃夭》可好?“
我一愣,不可置信地看了過去。
當年在梅花下為陸懷肅跳舞的人明明是我,他怎么會以為是白洛洛?
五年前陸懷肅遭人暗算中毒失聲,雖然太醫(yī)保證一定能恢復(fù),可陸懷肅還是整日郁郁寡歡。
為了哄他一笑,我擅作主張去找了京城中最好的舞姬學(xué)了一曲《桃夭》。
那日,陸懷肅獨自在梅園飲酒消愁。
我第一次將頭發(fā)散下,脫去暗衛(wèi)穿的夜行衣,換上一身嫩粉杉裙,然后帶著面紗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一舞完畢,情至深處。
我沒能忍住,趁他醉眼朦朧時上前隔著面紗偷親了他,而后落荒而逃。
事后我懊悔不已,怕陸懷肅知道那夜的人是我,知道我僭越犯上更加厭惡我,我便跟著蕭鵺去了晉州執(zhí)行任務(wù)。
回來時陸懷肅的身邊就有了白洛洛。
我雖心中失落,卻也明白只有白洛洛那樣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陸懷肅。
我的夢徹底醒了。
對陸懷肅的心思,我只能掩藏、埋葬。
可陸懷肅竟然將白洛洛當成了那夜跳舞的人!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困惑不解時,白洛洛笑著對陸懷肅說:”既然懷肅哥哥想看,那我這就去換衣服。“
”月瑤,你來伺候我更衣?!?/p>
被她喊了名字,我心里一咯噔,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看見我的。
我忐忑地跟了過去。
走進屋里,白洛洛就將一套舞裙扔在我身上命令我:”穿上?!?/p>
我不安地捧著那件舞裙,頭深深低下去:”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別演了?!鞍茁迓遄I諷地打斷了我,”五年前我都看見了,你給陸懷肅跳舞,還偷親他?!?/p>
她抬起我的下頜,眼里都是厭惡:”像你這樣低賤的暗衛(wèi),也配肖想攝政王?我頂替了你,沒有揭露你,你該對我感恩戴德。“
”如果他知道當年親他的人,其實是他身邊的暗衛(wèi)……“
我呼吸一滯,脫口而出:”不要!“
白洛洛冷哼一聲:”不想讓他知道,就老老實實去替我跳舞?!?/p>
”你也別想動什么歪心思,如果他知道五年前的人是你,只會感到惡心?!?/p>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剜進我心里。
我緊緊攥著舞裙,痛苦地閉了閉眼:”屬下不敢?!?/p>
我換上了舞裙,帶上了面紗,像五年前那樣,一步步走到了陸懷肅的面前。
能在死前再為他跳一次舞,其實我很開心。
可是,視線還是因為淚水模糊了起來。
我在雪中跳起來。
即便隔著那么遠,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如果不是把我當成了白洛洛,他還會這樣看著我嗎?
一舞完畢,我靜靜看了陸懷肅一眼,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陸懷肅卻忽然大步走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緊接著,他另一只手就要扯下我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