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抵達了餐廳。
推開包間的門，三個人正襟危坐，神情嚴肅，仿佛早已進行過一場周密的戰前會議。
傅言深坐在主位，面色凝重。溫芷若坐在他的右手邊，眼眶依舊紅腫，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樣。傅月明則坐在他們對面，雙手環胸，臉上寫滿了不耐與輕蔑。
我緩步走入，在他們對面的空位上坐下。
四下無人言語。
這令人窒息的安靜持續了大概半分鐘，傅月明終究還是先沉不住氣了。
“你居然還敢來？”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現在立刻跪下給芷若姐道歉，然后把代言和項鏈都交出來！”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聽見沒有？我在跟你說話呢！”傅月明猛地一拍桌子，“在這兒裝什么清高？現在全網的人都知道你干的那些惡心事了！”
溫芷若適時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月明，你別再說了……”她哽咽著開口，“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回國，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芷若姐，你千萬別自責！”傅月明立刻將矛頭轉向我，“做錯事的人不是你，是她！”
她用手指著我，惡狠狠地說道：“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便搶別人的男人，搶別人的東西？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的人都在罵你！”
我依舊保持著沉默。
就在這時，傅言深終于開口了。
“清辭。”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但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仿佛施舍般的口吻，“道歉吧，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我緩緩抬起頭，直視著他。
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愧疚，只有化不開的不耐與冷漠。
“你已經鬧夠了。”他繼續說道，“現在整件事在網絡上持續發酵，對我的事業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你現在給芷若和月明道個歉，再把那個代言讓出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否則的話……”他刻意停頓了一下，“后果你是知道的。”
這是威脅。
是***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威脅。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反擊。
包間的門卻在此時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的助理小冉快步走了進來，她的身后，還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人。
T&Z集團的法務部經理。
品牌部的總監。
星河影業的首席執行官。
還有幾位我平時不常見到，但傅言深絕對認識的資方代表。
他們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站到了我的身后。
原本嘈雜的包間，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傅言深的臉色開始一點點變得慘白。溫芷若徹底愣住了，連眼淚都忘記了要往下掉。而傅月明則張大了嘴巴，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我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我微笑著說，“那么，我們現在開始吧。”
品牌部的總監立刻上前一步，將一份文件遞到了溫芷若的面前。
“溫小姐，這是我司就您在網絡上散播不實輿論，謊稱自己是T&Z品牌代言人，嚴重侵犯我司品牌形象權一事，向您發出的律師函。”她的聲音清晰而有力，“請您在收到此函后的三日內，公開發文澄清事實，并賠償我司相應的經濟損失。”
溫芷若顫抖著接過文件，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這……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細若蚊蚋。
“意思就是，您在直播中所說的‘那條項鏈是專門為您設計的’等言論，已經對T&Z的品牌構成了嚴重的侵權。”品牌總監面無表情地解釋道。
緊接著，星河影業的CEO將目光投向了傅言深。
“傅先生，鑒于您近期的個人品德問題，已經對我司投資的電影項目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我方現決定，正式與您解除合約。”他將另一份文件重重地放在桌上，“相關的違約金以及我方的損失賠償，總計八千萬元。請您在一個月之內結清。”
傅言深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
“沈清辭，你……”他的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緩緩取下脖子上的項鏈，走到包間墻壁上懸掛的那幅巨大的宣傳海報前。
那是T&Z集團創始人的宣傳海報。
海報上，我的祖父正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身邊則站著年少時的我。
那張照片拍攝于我十六歲那年，當時祖父說，要從小培養我的接班人意識。
我將項鏈舉到半空中，對著燈光仔細端詳了片刻。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轉過身，目光冷冽地掃過他們三人，“T&Z集團，是我家的產業。”
“現在，你還覺得我戴的是贗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