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昭然公司正式離職的那天,柳依買了束白玫瑰回家。
店家說:“這支白玫瑰養護得當,至少能活七天。”
柳依離開前,將它插在門口的花瓶上,當做最后的告別。
可直到白玫瑰枯死、腐爛,也沒等到它想道別的那個人。
……
“柳特助,總裁在離職申請上簽好字了,只是他好像沒注意到離職的人是你。”
柳依神色平靜地聽著HR遲疑的聲音。
昨天夜里,柳依第一次在她和陳昭然住了七年的家里,發現了其他女人的***。
她以為自己會歇斯底里地質問陳昭然,問他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軌,糟踐她的心。
可她沒有,她甚至很平靜。
從十四歲一見鐘情暗戀陳昭然到現在,整整十五年了。
這份她曾以為堅不可摧的愛,終于也走到盡頭了。
當時,柳依只是撿起***丟進垃圾桶,平靜地和陳昭然說:“我要辭職。”
換來的也只不過是他輕蔑的一笑:“你舍得嗎?行,你要辭職,那就按流程走。”
柳依點頭,然后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她當夜便在酒店寫好了辭呈,發給了HR。
思緒回籠,眼前,HR語氣越發猶豫:“柳特助,你真要離職嗎?”
“是的,請安排新特助和我盡快交接。”
柳依說完,就從人事處離開了。
她剛回到辦公室,便被陳昭然叫進了他辦公室。
陳昭然低頭看著報表,神色無比正常的吩咐道:“下午的會幫我推到明天,去家里把我那件新做的西服拿過來,我今晚晚宴要穿。”
柳依下意識說了聲“好”,便見陳昭然看都沒看她一眼,揮手讓她走。
他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批準了柳依的離職。
柳依看了他一眼,也沒再提這件事,走了出去。
安排好行程后,她便回了陳家,從一堆西裝里準確地找出了他要的那件。
這樣繁瑣的事,她毫無怨言地干了七年。
上到處理公司的大事小事,小到處理他家那堆復雜的家庭瑣事,包括幫他媽送孫子上學,替小舅子處理牌桌上的欠債,還有尋找深夜離家出走的侄女……
她就像個免費的人工客服,誰有爛攤子了,都要來搖她的鈴。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再忍三十天,她就能徹底解放了,和陳昭然還有他那糟心的親柳,徹底說再見。
柳依將西裝以最快速度送回公司后,又迅速地化好妝。
在晚上七點一到,準時出現在陳昭然的車旁。
去晚宴的路上,她一直看向窗外。
外邊霓虹閃爍,此時此刻,確實比陳昭然要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給你買了香奈兒的包,已經叫人送到家了。”
陳昭然忽地說道:“別板著張臉了,參加晚宴的人不是為了來看你的臭臉的。”
柳依一怔,知曉這是他給的臺階,便順從地說了句:“知道了。”
見他神色微松,才補上了一句:“我最近有點累,今晚最多待到十點,我就會回家。”
陳昭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好似聽見了,又好似沒聽見。
柳依沉默地別過頭去,沒再說話。
晚宴上,陳昭然將她撇在一邊,獨自去見了行業前輩。
柳依樂得清閑,站在角落,卻自有人不安分地找上門來。
“柳依?你怎么一個人站在這啊?不跟上陳總,萬一他又像上次那樣把你忘在宴會了可怎么辦?”
女人掩唇笑著:“不過,也得虧了你臉皮厚,不然也不能一直扒著陳總不放。”
柳依一陣沉默。
眼前的女人與陳昭然有過一段露水情緣,她的妒忌明晃晃地帶著惡意。
“有和我說這話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擠開別的女人上位。”
柳依說著,望向陳昭然的方向。
便見陳昭然此刻舉著酒杯正與一位新的年輕女人交談甚好。
他們笑作一團,曖昧涌動。
類似的畫面不知出現多少了,她都已經麻木了。
柳依抬起手腕,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十點一到,她放下酒杯,再遙遙地望了眼陳昭然,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她等得夠久了,早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