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裴知鶴這句話,林梔夏不由詫異看了他一眼,心里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但裴知鶴提著袋子直接走進了屋內。
一進門就是一股長時間沒人住的霉味,桌椅倒是擦的干凈,鋪上被子就能睡。
林梔夏隨意開口:“我的宿舍離這不遠,你有事可以讓人去叫我。”
裴知鶴笑容發澀,為了隱瞞跟自己的真實關系,林梔夏還真是處心積慮。
好在現在他也不會執著于林梔夏了。
他面無表情地點頭:“好。”
林梔夏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這一夜,裴知鶴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卻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走出門時,不遠處隱約傳來操練的聲音,門外的樹下坐在不少人在嘮嗑。
看見裴知鶴出來,眾人面面相覷,有人開口問:“小伙子,你是誰家的?怎么沒見過你?”
裴知鶴頓了頓,才說:“我是林梔夏同志的親戚,在傳譯組任職。”
話剛落音,就有人開口了:“你在傳譯組任職?我是那里登記處的,怎么沒有你的名字?”
裴知鶴不由怔住。
但這幅樣子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心虛。
“傳譯組要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看你也不像。”
“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撒謊,下次看見林上校,我可得好好問問她。”
“你說你是林上校的親戚,那你說說,那個姓何的男同志跟她是什么關系?”
“這有什么好問的?那個何同志都住進林上校的宿舍了,那還能有假!”
一字一句,像釘子砸在裴知鶴身上,疼的他半個字都說不出。
但很快,一個聲音打斷了人群的議論。
“林梔夏同志在嗎?有個包裹需要簽字。”
裴知鶴下意識看過去,就見郵遞員手里拿著個盒子走過來。
有人搭腔:“郵遞員,什么東西啊,搞得這么嚴肅?”
郵遞員笑笑:“一塊好貴的男士石英表,你們誰來簽字?”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目光落在裴知鶴身上。
“他說是林同志的親戚,讓他簽吧。”
看著遞到眼前的石英表,裴知鶴心臟一顫。
下意識想起去年他生日時,林梔夏因為出任務沒能及時回來。
后來她滿臉歉疚的說:“知鶴,等明年生日,我一定會提前為你準備禮物。”
而現在,離他的生日,還有五天。
裴知鶴拿著那個包裹,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在單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也無心再聽人們的議論,拿著東西回了屋內。
將包裹放在桌上,裴知鶴沒有去拆,他很快就要走了,這份貴重的禮物,他不該收。
等到夜幕落下,林梔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提著一床棉被,朝裴知鶴說道:“過兩天要降溫了,我把我宿舍的被子給你拿過來。”
她剛把被子放在床上,裴知鶴就聞到一股雪花膏的味道。
而這香氣,他只在何辰安身上聞到過。
他不由想到白天那些人的議論,何辰安住過林梔夏的宿舍,是不是也蓋過這床被子?
這么一想,裴知鶴臉色變了變,甚至有幾分蒼白。
林梔夏鋪好床,看他這樣,不由伸手探向他額頭:“臉色怎么這么差?”
可下一刻,裴知鶴往后縮了縮。
林梔夏眼眸一冷,剛要開口,就看見放在桌上的包裹,臉色一變。
“這個包裹怎么會在你手里?你沒有拆開吧?”
裴知鶴抿唇看著她,心里隱隱有種預感,這塊石英表,林梔夏不是要送給他。
林梔夏檢查著包裹,看它完好無損后才松了口氣。
她說:“何同志當選思想干部,這是我送他的禮物,我們明天一起去國營飯店為他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