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卿一時僵住。
前世，她確實經常用這話刺他，一時之間竟無言反駁。
而顧云修已俯身咬上了她的耳垂。
程念卿身子驟然一軟。
前一刻還出言冷漠的男人，此刻咬著程念卿的耳垂，低聲問道：“公主今日是想重些還是輕些？”
但不等她回答，男人身上的熱氣迅速將她包裹。
一夜過去。
這場激烈云雨方得停歇，屋外的狂風驟雨也已不再。
結束后，顧云修起身熟稔的從床頭的匣箱里取出一粒丹丸，一同遞了過來。
“公主請用。”顧云修的聲音仍然帶著些許嘶啞。
程念卿視線聚焦在那粒褐色丹丸上——那是自己特意讓太醫調制的避孕丸。
前世自己厭惡死了顧云修，自然不想懷上他的子嗣。
可如今……
程念卿伸手推開了藥：“今后我不吃這些了。”
顧云修神色稍怔，可轉念卻臉色更冷。
再度遞過避孕丸，他語氣冰冷：“公主不吃，臣心不安。”
一句話，程念卿徹底懵了。
她怔怔看著顧云修。
他這話的意思，是不愿與她有子嗣嗎？
這一刻，她恍然醒悟，原來前世不止是她厭惡顧云修，顧云修也厭極了她。
畢竟，兩人除了在床事上，其余沒一處合拍的……
心猝然被刺痛。
程念卿抿緊唇，終是一言不發的接過了那避孕丸。
此刻，她仍是覺得，只要她努力，顧云修一定會回心轉意。
第二日。
顧云修一早便去上朝了。
程念卿想著要怎么解凍兩人關系，便決定親自下廚。
因是初次下廚，手都被燙了好幾個包
但她滿懷期待從日落等到夜幕降臨，顧云修卻一直沒回來，程念卿一顆心逐漸冷卻下來。
又使人去尋顧云修。
沒過多久，下人回來稟告，語氣顫懼——
“回公主，駙馬下朝后去了棲音樓，至今未出。”
京中第一青樓——棲音樓。
樓中女子皆是戴罪之身，除非皇恩特赦，不得贖身。
前世，兩人就因顧云修去棲音樓的事吵過無數次架。
只因顧云修將他大半俸祿盡數花在棲音樓，只為護著里面那位名叫顧落月的花魁。
程念卿臉色一白，端正起身。
“去棲音樓。”
半個時辰后。
棲音樓東廂房。
程念卿在門口站了會兒，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一抬眼，她就見一絕美女子慌亂從顧云修的懷里起身。
程念卿僵住，心口猝然一痛。
落月惶恐的朝程念卿下跪，顧云修倒是安之若素，只是一起身便護在那女子身前，才施施然行禮：“拜見公主，不知公主所來何事？”
這一幕刺痛程念卿的雙目。
她喉間堵澀：“你是我的駙馬，我自是來尋你回府。”
顧云修聽了，卻是一抹譏諷浮上眸間。
“公主莫不是忘了，當初是你親口說讓臣滾出公主府，盡管來棲音樓，絕不多管分毫？”
這話，確實是程念卿親口所說。
可那時是她討厭他才說的氣話，如今她愛他敬他，哪能跟以前一樣？
程念卿揪緊了衣袖，聲音都變啞了：“我只是希望……你跟我回去吃個飯。”
顧云修抬眸看她，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半晌，他拱手：“公主有令，臣豈敢不從？”
他分明是答應跟她走了。
可程念卿的心卻莫名又酸又澀的。
入了公主府。
那桌菜已經冷得結了油。
程念卿勉強笑笑：“我叫人把菜熱熱，你……”
顧云修卻看也不看，徑直要走：“不了，臣在棲音樓吃過了。”
程念卿心口收緊，急忙叫住他：“外面的菜怎能與家常菜相比，好歹吃兩口。”
她正準備告訴他這些事自己親手做的。
卻見顧云修目光掃視過桌上菜品。
嗤笑一聲：“這種狗食一般的家常菜，確實不能與棲音樓的佳肴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