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對上徐陌辭的眼神,就這么松開了手。
徐陌辭帶著鄭成徑直離開,沒再回頭。
明月一路沉默地回了辦公室,剛才的一幕幕在腦海里不斷盤旋,如同一只大手將她的心不斷攥緊。
突然,她手機響了。
拿出一看,明月愣了。
有人把她剛剛和鄭成起沖突的事舉報了,行政管理部的問詢郵件直接就發到了她的郵箱。
明月抿緊唇發了回件,大約半小時后得到通知:她和鄭成各寫一封檢討。
明月只覺自己就像個被戳破的氣球,無聲無息地癟了下去。
下了班回到家,她也只想躺在床上,閉著眼放空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腳步聲停在臥室門口。
明月以為徐陌辭會進來抱抱她,和從前一樣,將頭搭在她的肩膀處,低聲哄著她。
說:“寶寶,是我錯了,你別和我生氣了。”
可他沒有。
他只是站在門口,疑惑地問:“你沒做飯?那我今晚吃什么?”
明月將手擋在眼前,遮住了頭頂的光。
眼淚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她一動不動,仍由悲傷蔓延全身。
徐陌辭沒了耐心,干脆說:“那我出去吃飯了,下次你要是沒做飯,就提前給我發個微信。”
他真就這么走了。
明月心里像是空了一大截。
他到底是真沒發現她的難過,還是看見了,覺得無所謂了,甚至厭煩了,所以當做看不見、習慣了、甚至不在意了。
她想不明白,又或者說是不敢明白,就這么恍惚著過了一夜。
直到天光大亮。
明月來到機場,帶著檢討敲開了管制部主任的門。
唐主任低頭看檢討,她都有些不敢看他。
來川南機場三年,年年都是優秀員工,這是她第一次寫檢討。
唐主任還沒放下檢討,便罵了起來:“那群飛行員個個都和個大爺似得,就這么個小事情,也至于挨個處分?”
明月怔了一下,鼻子突然有點酸。
但她也沒抱怨,裝作釋然的樣子笑了笑,又說了幾句,才出了辦公室。
接下來的一整天,她都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
直到下班,在屋門口看見一個人。
明月愣了愣,第一反應是不知所措。
然后才走上前低聲喊了句:“媽,你怎么來了?”
明母還拿著行李箱,穿著一身奢牌西裝,淡淡說道:“來這出差,路過順便來看看你們。”
明月一陣恍然,又有些失落。
明母進了門,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著。
明月給她端了杯水,她接過道了聲:“謝謝。”
明月內心隱約的喜悅自這句話便淡了下去。
明母對她還是這么客氣。
她自幼父母便離婚了,跟著明父長大,和明母聚少離多。
還是明父去世后,兩人來往才多了些。
明月拿出手機,給徐陌辭發去消息:“我媽來了,今天你沒排班,記得早點回家。”
徐陌辭回了個“好”字,緊接著就再沒了下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明月做好飯,等到兩人吃完了,徐陌辭還是沒回家。
明母神情冷淡一句問話也沒有,明月卻覺得像是被人架在火爐上烤著。
直到明母看了看表,表情冷淡的開口:“不等了,我待會還要趕著回去開會。既然徐陌辭沒空,那我們就下次再約。”
明月只能點頭,心空落落的,沒有著陸。
送明母出門后,她又拿出手機,給徐陌辭撥去了電話。
他很快接起電話,卻說:“抱歉,臨時被調到紅眼航班,趕不回去了。”
明月唇角苦澀,卻什么指責都無法說,失落地回了個“好”。
她掛了電話,開始收拾東西。
屋里一片寂靜。
鈴聲就在此刻響起,像是漆黑夜空里閃過的一道閃電,令人無端不安。
明月接起電話。
那頭語氣和藹,說出的話卻讓人猝不及防。
“您好,我這邊是川南機場調解室,您母親給了我司機長徐陌辭先生一巴掌,還拒絕調解,您看是否有空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