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婼踉蹌著后退,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她的后腰撞上堅硬的墓碑,膝蓋重重磕在石階上,尖銳的疼痛從四肢百骸炸開。
可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疼,那種被生生撕成兩半的痛楚讓她幾乎窒息。
付硯舟卻沒看她一眼,只是低頭用指腹擦去蘇念寧臉上的雨水:“解氣了嗎?”
直到聽見女孩帶著哭腔的“嗯”,他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脫下西裝外套裹住蘇念寧,攔腰將她抱起。
轉身時,他的皮鞋碾過地上散落的骨灰,留下一串刺目的腳印。
許清婼坐在雨里,只覺四肢百骸都在疼到發抖。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捧起那些灰白的粉末,可雨水沖得太快,就像她和付硯舟那些年的感情,怎么抓都抓不住。
“媽,是我錯了……”她聲音哽咽,“是我嫁錯了人,我不該嫁給他……”
將僅剩的骨灰收斂好之后,她才從包里掏出第九十七封情書,顫抖著點燃。
火苗吞噬紙頁的時候,她想起付硯舟那年對病重的母親承諾:“您放心,我會用生命保護婼婼,絕不會讓人欺負她。”
付硯舟,原來,幫著別的女人打我,這就是你保護我的方式。
我悔了。
愛上你,我好悔啊。
許清婼發了一整夜的高燒。
她夢見自己沉在冰冷的海水里,母親的骨灰像雪花一樣散落在她周圍,她想抓住那些灰白的粉末,卻怎么也抓不住。
“婼婼……婼婼……”
有人在叫她。
許清婼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在疾馳的車里。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付硯舟緊握方向盤,臉色陰沉得可怕。
“付硯舟……”她嗓子啞得不像話,“你要帶我去哪?”
付硯舟沒有看她,只是冷冷道:“念寧被綁架了。”
許清婼一怔,混沌的大腦慢慢清醒:“所以呢?”
“對方點名要你。”付硯舟終于側頭看她一眼,“是周臨。”
周臨。
這個名字像刀子一樣扎進許清婼心里。
那個曾經對她死纏爛打,最后被付硯舟趕出城的瘋子。
“你……你要用我去換蘇念寧?”許清婼聲音發抖。
付硯舟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周臨以前喜歡過你,他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許清婼如墜冰窟。
她掙扎著想開車門,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了安全帶下。
“付硯舟!”她尖叫起來,“你瘋了嗎?周臨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
“婼婼,冷靜點。”付硯舟語氣平靜得可怕,“等我把念寧送回去,馬上就來救你。”
車子停在一處廢棄倉庫前。
“人我帶來了。”付硯舟把許清婼往前一推,“念寧呢?”
周臨打了個響指,兩個手下押著蘇念寧走出來。
她頭發凌亂,臉上掛著淚痕,看到付硯舟時眼睛一亮:“付先生!”
付硯舟立刻松開許清婼,快步上前把蘇念寧摟進懷里:“沒事了,別怕,我來了。”
許清婼站在原地,渾身發冷。
她看著付硯舟檢查蘇念寧有沒有受傷,看著他溫柔地擦掉她的眼淚,看著他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
“付硯舟!!!”
她再也忍不住嘶吼出聲。
付硯舟這才回頭,再次道:“別怕,我很快就來接你。”
說完,他摟著蘇念寧轉身離開,背影決絕。
許清婼想追上去,卻被周臨一把拽住手腕:“好久不見啊,許小姐。”
他的氣息噴在她耳畔,讓她渾身發抖。
周臨把她塞進車里,直接開到了酒店。
房門關上的瞬間,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