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們頓時僵在原地。
誰不知道昭陽郡主是冠軍侯的眼珠子?
上次有個丫鬟弄臟我的帕子,直接被發配去洗馬廄。
林月娘氣得滿臉通紅:“都愣著干什么?你們別忘了,昨日可是將軍親自將我迎回府的!”
“八抬大轎娶回來的正妻管教親生女兒,天經地義!”
她得意地擺弄金簪上的流蘇,幾個婆子眼神開始游移。
有個穿綠比甲的往前邁了半步:“郡主……得罪了……”
話音剛落,兩個壯實的婆子緊跟著撲上來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拼命掙扎,可七歲孩子的力氣哪抵得過成年人?
“放開!”我嗓子都喊破了音。
林月娘卻笑得越發得意。
她舉起荊條,朝我狠狠揮來。
“郡主——”
就在這時,陳伯跛著腿撲過來,正好擋住了那一鞭。
荊條撕開他的青布衫,一道血痕立刻洇了出來。
陳伯悶哼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陳伯!”我掙開婆子去扶他,摸到一手黏膩的血。
林月娘舉著荊條冷笑:“小賤種,現在知道求饒了?”
我抬頭瞪她:“你敢打我!爹爹回來……”
話音未落,一鞭子抽在我胳膊上,立刻腫起一道紅棱子。
我疼得縮成一團,耳邊嗡嗡作響。
林月娘歇斯底里地尖叫:“說啊!說‘娘親我錯了’!”
我把臉埋進陳伯染血的衣襟里,死活不吭聲。
林月娘氣得渾身發抖,荊條高高揚起。
“好!好得很!我看你這張賤嘴有多硬!”
我下意識捂住臉。
耳邊傳來破空聲,卻遲遲沒等到疼痛。
“住手!”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猛地睜開淚眼,只見一只白皙的手凌空截住了荊條。
尖刺深深扎進皮肉,鮮紅的血珠順著皓腕蜿蜒而下。
可嵐姨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平靜地直視著林月娘。“林夫人,侯府的家法,還輪不到你來執掌。”
嵐姨的聲音像淬了冰,渾身凌厲的氣勢壓得林月娘臉色發青。
“你算什么東西!我管教自己女兒……”
林月娘想抽回荊條,卻被嵐姨攥得紋絲不動。
“七年前你拋棄茵兒時,就已經不配當娘了。”
嵐姨突然發力。
“咔嚓”一聲,荊條竟被她生生折斷!
林月娘踉蹌著倒退兩步,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