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這荒唐的一切在這里解決吧。
趙辛夷話出口,就等著裴京墨把一切都說出來。
說他從來沒有失憶;說他一直愛的都是許盛夏……
怎樣都好,總之她不想再陪他玩這個可笑的‘失憶’游戲了。
然而,裴京墨沒有如她所愿。
慌張的神色一閃而逝,他便對許盛夏解釋道:“我雖然還沒完全恢復記憶,但已經想起來很多以前的事。”
還對許盛夏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來:“我想起我們一起去上課,我傷心的時候,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是為了救你,才掉下懸崖的,我知道我以前愛的是你。”
最后才看向趙辛夷,抬著下巴冷冷說:“說實話,恢復了一些記憶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娶你了?”
趙辛夷站在門外。
隆隆暴雨中,她想起和裴京墨新婚那夜。
她將他壓在床上問:“秦明謙,要是有一天你恢復記憶了,想起自己是誰,會不會拋下我,會不會后悔娶我?”
裴京墨攬著她的腰,舉著手發誓:“我只知道,我永遠是你的裙下臣。”
可轉眼,記憶褪色,曾經的‘秦明謙’,變成眼前的這個‘裴京墨’。
裴京墨看著趙辛夷變紅的眼眶,剛剛故意說出的話突然有些后悔。
但也只是一瞬,他就壓下去,轉頭對許盛夏說:“盛夏,我送你回去。”
他撐著紙傘摟著許盛夏離開了。
趙辛夷看了兩人在傘下緊緊挨著的背影一眼,走進門口,隨即關上了門。
自這之后,裴京墨不裝了。
借口許盛夏為他治療,和許盛夏更加親密了。
趙辛夷不想看到裴京墨和許盛夏在衛生所出雙入對,不是去山上采藥就是去復習班學習。
可她主動避開,許盛夏卻主動來找她了。
草藥地里,趙辛夷看著突然出現在這里的許盛夏,淡淡地問:“有什么事嗎?”
許盛夏直接說:“趙大夫,我覺得你配不上京墨,和他離婚,放他走!”
“你來跟我說這個,他知道嗎?”
問完,趙辛夷自己都笑了,為自己的問話而笑。
如果裴京墨知道許盛夏來找她,讓她離婚,只會以為許盛夏在乎他,而無比高興。
許盛夏見她笑了,有些生氣:“你還笑,你只不過是趁著京墨失憶,才能和他結婚,這個舉動叫做趁人之危。”
“新時代的女性,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他離開你,才應該有更大的發展,你不能那么自私的纏著他。”
趙辛夷聽了,更覺得好笑了。
她自私。
她救下半死不活的裴京墨,是她自私。
而裴京墨沒有失憶,沒有忘記許盛夏,還裝糊涂娶了她,也是她自私嗎?
趙辛夷不想搭理許盛夏,收好背簍要走。
身后的許盛夏大喊:“別走!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趙辛夷沒有搭理,又聽許盛夏的尖叫聲傳來:“啊——”
她這才回頭,就看到許盛夏被一條毒蛇咬在了腳踝處。
趙辛夷嚇了一跳,上前準備幫許盛夏,許盛夏卻大喊大叫著繞著趙辛夷跑,蛇被激怒了,竟是連帶著把趙辛夷也咬了一口。
趙辛夷簡直無語至極。
她連忙急忙做急救處理,又高聲喊人,喊來了村民幫忙扶著她們兩人回了衛生所。
回到衛生所,趙辛夷又再次對傷口進行處理,盡量逼出毒液,又服用蒼術白芷湯。
其實被毒蛇咬傷,最好的解毒辦法是注射血清。
可這個年代華夏的血清只在大城市才有,趙辛夷只能用中醫的辦法給兩人治療了。
趙辛夷喝了藥之后昏昏睡去。
等再次醒來,是被裴京墨叫醒的。
裴京墨拿著注射器將她扶起道:“這是我連夜請人從省城帶來的血清,打了針就會好了。”
或許是趙辛夷腦子現在混亂成漿糊,竟然從他的語氣和動作里感覺到了溫柔。
趙辛夷順從的接受了血清。
裴京墨緊盯著她問:“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趙辛夷搖搖頭。
裴京墨觀察了她幾分鐘,看到她身體好轉,臉上一喜,就出去了。
趙辛夷就聽外面傳來一道擔心的男聲:“這是新出的血清,還沒有試過藥性呢,萬一有什么副作用……”
趙辛夷一怔,就聽裴京墨說:“放心,我已經讓趙辛夷試過了,這藥沒有任何副作用。”
原來……裴京墨是把她當成為許盛夏試藥的小白鼠了。
趙辛夷站了一會兒,就沉默轉身。
第二天,裴京墨又端著一個碗進來:“我熬了雞湯,嘗嘗味道。”
趙辛夷這次有了心理準備,接過喝了一口就說。
“很好喝。”
果然,裴京墨眼中露出喜色,立即端著雞湯就出去了。
趙辛夷心頭發涼,緩緩在床上躺下。
可前腳裴京墨剛走出去,后腳趙辛夷就聽到門外傳來碗摔碎的聲音。
“啪!”
趙辛夷以為出什么事了,從床上爬起來,出去就看到裴京墨正失魂落魄的站在屋檐下,碗打碎在腳邊,雞湯撒了一地。
順著他的視線,趙辛夷看到許盛夏和一個身穿軍裝,身材挺拔的英俊男人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