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扎進骨髓里。
原來他從未想過和她有將來。
“怎么了,還是不舒服?”
盛淮序的眉心蹙出一道折痕,吩咐身旁的傭人。
“送小姐回去?!?/p>
兩名黑衣保鏢立刻鉗住她手臂。
盛淮序走在前面,刻意和她保持著距離。
一如既往,在公共場合架著“叔侄關系”將她推開。
梁希深呼吸好幾次,才垂眸遮去情緒。
“謝謝小叔?!?/p>
高燒來得洶涌。
迷迷糊糊之間,額頭一陣冰涼。
是盛淮序用毛巾擦拭她的額頭。
可他指尖殘留的女士香水味,灼得梁希眼眶生疼。
沒多久,門外傳來搬運行李的嘈雜聲,夾雜著一個嬌縱的女聲。
“淮序哥,東西好重呀,你幫我放進主臥好不好?”
盛淮序起身離開,眼淚順著梁希滾燙的眼角滑落。
冷風呼嘯著灌進窗隙,心像被隨之割開一道血口。
林書窈甜膩的聲線裹著冷風灌進來。
“淮序哥,伯母答應希希做我的保姆了。”
“鄉下來的,總歸缺點教養,我受點委屈教她沒關系,不能讓她壞了盛家的名聲?!?/p>
末了,又去拉盛淮序的手,帶到自己胸口。
“我們還沒在你的臥室試過呢?!?/p>
盛淮序的眸子暗了暗,一把將林書窈拉進懷里。
親吻聲刺進梁希的耳膜。
林書窈喘著粗氣:“希希還在隔壁生著病。”
話是這么說,可她勾著盛淮序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喘得更大聲。
盛淮序聲音發沉:“她不過發點燒,死不了?!?/p>
緊接著,曖昧的聲響傳來。
僅一墻之隔。
林書窈的嬌喘聲像把刀,在她的神經上寸寸凌虐。
她掐著掌心告訴自己,不要聽,不要在意。
馬上,他就要徹底離開這個家了。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絲毫不顧及她存在的情事才終于結束。
盛淮序臨走前,甚至沒再來客臥看她一眼。
身體滾燙得像要燒起來,梁希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終于徹底沉入黑暗。
恍惚中,她夢到了從前。
因為盛淮序的視線多在彈鋼琴的女人停了幾秒,她便放棄了最喜歡的小提琴,轉而學習鋼琴。
每天再忙,也要抽出三個小時練琴。
只為盛淮序的目光能在她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她不要名分,不要錢,只要盛淮序的一絲真心。
可林書窈出現后,那一絲絲真心,也沒有了。
“嘩啦——!”
一盆刺骨的冰水將她潑醒。
梁希一個激靈,嗆咳著睜開眼。
眼前是盛淮序覆滿冰霜的臉。
梁希渾身濕透,虛弱地跪在地上。
來不及搞清楚狀況,盛淮序冷冷開口:“跪下!給你嫂嫂道歉!”
嫂嫂?
寒意一寸一寸爬上梁希的脊背,冷得心臟發麻。
“……我做錯什么了?”
盛淮序少有地動了怒,狠狠扼住梁希的脖頸。
“梁希,我竟不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害書窈流產!”
梁希瞳孔驟縮,看向一旁的林書窈。
是了,林書窈來了,怎么會允許她待在盛家?
苦肉戲正是林書窈擅長的伎倆。
可笑的是盛淮序甚至不問緣由,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就認定了是她做的。
眸子里的情緒幾經翻涌,終是暗了下去。
他不信她,她又有什么好解釋的?
“對不起?!?/p>
見她這副任憑處置的模樣,盛淮序臉色更沉了幾分:“家法處置?!?/p>
冰冷的字眼落下,鞭子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抽在梁希瘦弱的后背。
“?。 ?/p>
梁希慘叫著蜷縮身體,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梁希痛得快要失去意識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家庭醫生張惶地跑進來,臉色煞白。
“先生!不能再打了!”
盛淮序側過身,微微蹙眉:“盛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p>
醫生沖到他面前:“先生!希希小姐她懷孕了!”
“再打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