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撲上來的老K,而是轉身,將手機屏幕對準了記者的鏡頭。
「大家想知道我女兒的救命錢去哪兒了嗎?」
「別急,我給大家看樣東西。」
老K和陸衛臻派來的特工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清晰的銀行流水,那一行行血紅的“雄鷹歸巢”,被高清攝像頭完整的捕捉,實時傳送到了成千上萬的屏幕前。
「這是偽造的!是污蔑!」
老K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他試圖擋住鏡頭,卻被我推開。
「偽造?呵,陸衛臻,你敢不敢現在就公開這個隱秘賬戶的權限,讓國家審計部門介入調查?」
電話那頭,陸衛臻的呼吸聲粗重的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瘋了。
「我靠!實錘了?英雄挪用戰友給女兒的救命錢?」
「這金額……我的天,好多個零,這得是多少條命換來的錢??!」
「“雄鷹歸巢”,我吐了,這是我聽過最惡心的詞!」
「那個老頭是誰?還想包庇?一丘之貉!」
記者激動的手都在抖,他大概職業生涯里都沒遇到過這么大的反轉。
「蕭峰!你這是叛國!」
老K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泄露了組織的機密賬戶信息!我要以叛國罪逮捕你!」
兩個特工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想要將我制服。
我沒反抗。
我只是舉起了另一只手,手里拿著的,是女兒蕭悅畫的那張“星圖”。
一張畫滿了星星和奇怪符號的A4紙。
「叛國?師父,你再看看這個,看看你的好徒弟,都干了些什么?!?/p>
我將那張圖,也對準了鏡頭。
「大家可能看不懂這是什么。沒關系,我來給大家解釋。」
「這張圖,是我女兒畫的。她有超憶癥,過目不忘。」
「陸衛臻來我家時,從不避諱她,因為他覺得一個孩子,能懂什么?」
「可他錯了。我女兒把他在加密平板上看到的那些賬戶網絡,當成了一場宇宙探險游戲,全都畫了下來?!?/p>
我的手指點在圖上一個被畫成獵戶座的圖案上。
「這個,獵戶座α星,代號參宿四,是位于開曼群島的一家離岸公司。」
「第一筆“雄鷹歸巢”的錢,就流向了這里。」
我又指向另一個天鵝座的圖案。
「這個,天鵝座X-1,是瑞士一家專做匿名儲蓄的黑銀行。他們通過幾十個殼公司層層轉賬,最終把錢洗的干干凈凈。」
「這張星圖上,有七個星系,四十九顆星星,遍布全球十三個國家和地區。它們構成了一個龐大而精密的洗錢網絡。」
「而我們偉大的國家英雄陸衛臻部長,就是這個網絡的亞洲區負責人?!?/p>
「他偷走我女兒的救命錢,不是為了自己揮霍,而是為了填補他洗錢網絡里的一個窟窿!」
轟!
整個直播間,整個網絡,都爆炸了。
如果說之前的銀行流水只是讓人震驚,那這張“星圖”的出現,直接掀起了一場海嘯。
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而是牽扯巨大的跨國犯罪!
老K徹底呆住了,他看著那張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可能知道陸衛臻不干凈,但絕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夠了!」
一聲暴喝從門口傳來。
一群穿著作戰服,荷槍實彈的特種行動人員沖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眼神陰鷙的中年男人,組織的最高安全主管,代號“閻王”。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下令:「封鎖現場!切斷所有信號!把攝像設備全部銷毀!」
記者和他的團隊被粗暴的按在地上,攝像機被當場砸碎。
病房里的網絡信號瞬間消失。
閻王走到我面前,「蕭峰,你玩得太大了?!?/p>
「你以為,把事情鬧大,就能贏了?」
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錯了。你只會讓悅悅死得更快。」
我的心,猛地一沉。
「把他們都帶走。」閻王揮了揮手。
老K和那兩個紀律處的特工,連同那個嚇傻的記者,都被帶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閻王,還有他身后的四個槍口對準我的隊員。
「組織上已經定性了。」
閻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套,「你,因戰后創傷,精神失常,竊取并泄露國家機密,意圖叛逃。從現在起,你被剝奪一切身份和權利,將接受最高級別的隔離審查?!?/p>
他頓了頓。
「至于你的女兒……一個叛國者的女兒,你覺得,她還有資格享受我們國家最頂級的醫療資源嗎?」
我握緊了拳頭。
上一世,他們就是用這套組合拳,讓我毫無還手之力。
公開抹黑,內部定罪,再用女兒的命來威脅。
可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
就在閻王以為勝券在握,準備下令將我帶走的時候。
病房的門,第三次被推開了。
這次,沒有人敢阻攔。
因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拄著龍頭拐杖,身穿唐裝的老人。
鬼叔。
他身后,跟著兩排穿著黑色西裝,氣勢凌厲的保鏢,硬生生把閻王的特種小隊擠到了墻角。
閻王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是你……」他顯然認識鬼叔。
鬼叔沒理他,徑直走到我面前:「小子,受委屈了?!?/p>
然后,他轉過身,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我的人,誰敢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