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好一陣靜默。
蘇曼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但她是真的想嫁給賀嘉言。
她也知道因為自己的病，他不會立刻拒絕。
可不料，下一秒賀嘉言卻淡涼開口：“我不能娶你?！?/p>
蘇曼莎狠狠一震，心像被丟進雪水里一寸寸冷了下去。
“為什么？”
賀嘉言回答的很認真：“小曼，那句話只在我們都沒有喜歡的人的前提下才成立?！?/p>
“而現在我有喜歡的人?！?/p>
蘇曼莎的心臟像從萬米的高空砸落，摔得稀巴爛。
她幾乎是瞬間，就想到急診站那個被他溫柔對待的女人。
是她吧……
自己陪伴十年都沒能得到賀嘉言的心。
那個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蘇曼莎不知道，只是比起那個答案，她現在更覺得無地自容。
就好像被扒光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忍住心痛，不敢去和賀嘉言對視：“既然這樣，就當我沒提過。”
“我等下還要做檢查，你……先回去忙吧?！?/p>
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平靜。
賀嘉言好像沒察覺，自然地點了點頭：“要是哪里不舒服，記得告訴我?！?/p>
蘇曼莎強撐著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腦科醫生，告訴你有什么用？行了，快走吧，我沒事兒。”
賀嘉言不再多留，抬步離開。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蘇曼莎眼睛就紅了。
但她死死掐住手心，不肯讓眼淚輕易掉下來。
有什么可難過的呢？
這些年的相處中，她早就知道賀嘉言不喜歡自己。
他有了喜歡的人也好，至少等她死了，還有人陪在他身邊。
也幸好賀嘉言不喜歡她，不然他還要為了自己的死難過。
蘇曼莎越想越崩潰，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枕頭里……
等情緒緩和好，她才出門做檢查。
結束時，外面天色都黑了。
蘇曼莎穿著病號服往回走，迎面走來幾個醫生。
她看著他們身上的白大褂，眼里盡是羨慕。
也有遺憾。
從業醫生五年，因為想多陪在賀嘉言身邊，她放棄了做主刀的機會，給他做一助。
她以為來日方長，主刀的夢想總有機會去實現。
不想自己會患上腦瘤，雙手開始震顫，再也不能握手術刀！
蘇曼莎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一推開門，卻望見賀嘉言來了。
她不免驚訝，卻又難忍高興：“你怎么來了？科室不忙嗎？”
賀嘉言聽到聲音轉回身，指了下放在桌上的餐盒：“給你帶了飯，檢查還順利？”
“順利?！碧K曼莎自然的想要跟他說發生的事情。
可話沒出口，就停住了。
他們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曼莎咽下苦澀，逼著自己疏遠：“謝謝你幫我帶飯?！?/p>
賀嘉言微皺起眉：“怎么回事，和我還這么客氣？”
蘇曼莎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異樣：“這不是怕你喜歡的人誤解嗎？”
“你下次不用特意給我買飯的，我可以叫護士?！?/p>
賀嘉言察覺到她心情似乎不好，剛想追問。
病房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女聲：“賀醫生。”
蘇曼莎跟著賀嘉言一起轉頭看去。
就見病房門口站著個女醫生。
蘇曼莎認識她。
陳佳霓，一個剛畢業被分到急診的實習醫生。
而她的身形也有些眼熟……
蘇曼莎還沒想清，目光先往下落。
這一落，她如同被人一劍穿心般猛然僵直——
只見賀嘉言那塊從不離身的玉雕佛牌，竟然掛在陳佳霓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