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是憤怒，而女人只是恐懼
“一位長輩而已……” 陸絮舟臉色酡紅，坐回小沙發(fā)上悄聲解釋。 原木小茶幾上擺放的玫瑰紅得嬌艷欲滴。咖啡氤氳的香氣也漸漸濃郁。廳內(nèi)其他情侶正竊竊笑語，她錯把緊張識別為曖昧，氛圍逐漸升溫。 陸絮舟想說點什么，緩解一下頰上莫名的燥熱。但男人只是笑著，兩人相顧無言，對視了一分鐘。 她趕緊收回視線，支吾道：“我、我得回去換身衣服。” 說完她就后悔了。 賀朝指不定要跟她一起回去。 可是……房子里分明就是兩個人生活的痕跡，她要怎么遮掩？ 賀朝不知其中內(nèi)情，從她的話里解讀出了其他意思：今天這身藍得發(fā)亮的吊帶，是專為見他穿的，雖然罩了針織衫。 他被陸絮舟的請求打個措手不及，強裝鎮(zhèn)定，卻仍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滿意，總覺得輸了陸絮舟一籌，正暗自懊惱。 可、可是—— 這朵招蜂引蝶的藍色妖姬，竟是為他而盛開的。 此刻，賀朝的那點大男子主義，全被絮舟的一句“換身衣服”滿足了。甚至有些飄飄然，仿佛喝的不是咖啡，而是白蘭地。 他眩暈地盯著陸絮舟鎖骨前亮晶晶的小銀魚，疑惑地思索：她的皮膚為什么那么白？ “我不介意等。” 他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坐正姿勢。 蟄伏的肌肉線條被衣料繃出線條來，像只故意開屏的花孔雀。 陸絮舟蹙眉，心里為難，但不知如何拒絕。 她無意識地撥了撥胸前的小銀魚。 指尖觸到魚鱗處的鏨痕時，頓了一下。 小銀魚也是越汝庭送的。 怎么全都是越汝庭？ 她臉上的溫度涼下來，開始愧疚了。 - “請進。” 陸絮舟扶著玄關(guān)的鞋柜換了拖鞋，又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賀朝身前。 她動作熟稔，手機鏈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雙膝并攏，躬身的時候一只手護在腹部，防止裙子走光。 彎下腰時膝蓋也微微跪下，烏絲柔順地從鎖骨前劃過，欲蓋彌彰地遮住亮眼的小銀魚。身型的線條優(yōu)美、流暢，深藍的緞料貼在她的臀腿處，像是一條微微擺動的魚尾。 賀朝屏住呼吸，連忙握住陸絮舟的胳膊，彎腰想將她拉起來，告訴她不必這么客氣。 她這樣恭敬，倒讓他局促不安…
“一位長輩而已……”
陸絮舟臉色酡紅，坐回小沙發(fā)上悄聲解釋。
原木小茶幾上擺放的玫瑰紅得嬌艷欲滴。咖啡氤氳的香氣也漸漸濃郁。廳內(nèi)其他情侶正竊竊笑語，她錯把緊張識別為曖昧，氛圍逐漸升溫。
陸絮舟想說點什么，緩解一下頰上莫名的燥熱。但男人只是笑著，兩人相顧無言，對視了一分鐘。
她趕緊收回視線，支吾道：“我、我得回去換身衣服。”
說完她就后悔了。
賀朝指不定要跟她一起回去。
可是……房子里分明就是兩個人生活的痕跡，她要怎么遮掩？
賀朝不知其中內(nèi)情，從她的話里解讀出了其他意思：今天這身藍得發(fā)亮的吊帶，是專為見他穿的，雖然罩了針織衫。
他被陸絮舟的請求打個措手不及，強裝鎮(zhèn)定，卻仍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滿意，總覺得輸了陸絮舟一籌，正暗自懊惱。
可、可是——
這朵招蜂引蝶的藍色妖姬，竟是為他而盛開的。
此刻，賀朝的那點大男子主義，全被絮舟的一句“換身衣服”滿足了。甚至有些飄飄然，仿佛喝的不是咖啡，而是白蘭地。
他眩暈地盯著陸絮舟鎖骨前亮晶晶的小銀魚，疑惑地思索：她的皮膚為什么那么白？
“我不介意等。”
他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坐正姿勢。
蟄伏的肌肉線條被衣料繃出線條來，像只故意開屏的花孔雀。
陸絮舟蹙眉，心里為難，但不知如何拒絕。
她無意識地撥了撥胸前的小銀魚。
指尖觸到魚鱗處的鏨痕時，頓了一下。
小銀魚也是越汝庭送的。
怎么全都是越汝庭？
她臉上的溫度涼下來，開始愧疚了。
-
“請進。”
陸絮舟扶著玄關(guān)的鞋柜換了拖鞋，又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賀朝身前。
她動作熟稔，手機鏈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雙膝并攏，躬身的時候一只手護在腹部，防止裙子走光。
彎下腰時膝蓋也微微跪下，烏絲柔順地從鎖骨前劃過，欲蓋彌彰地遮住亮眼的小銀魚。身型的線條優(yōu)美、流暢，深藍的緞料貼在她的臀腿處，像是一條微微擺動的魚尾。
賀朝屏住呼吸，連忙握住陸絮舟的胳膊，彎腰想將她拉起來，告訴她不必這么客氣。
她這樣恭敬，倒讓他局促不安了。
賀朝只是想先接觸接觸，沒想過真要娶個賢妻良母回家的。
但掌心接觸到陸絮舟光滑的胳膊后，卻微微瞪大了眼，為那種光滑柔軟的感覺所迷醉了。
他頗不著調(diào)地想：難為這根細細的肩帶，竟也在她那么滑的肌膚上掛得住……
賀朝手勁大，陸絮舟胳膊上很快泛起一片紅。
他的眼神有些微妙，卸了力道。
陸絮舟沒提防，身子不穩(wěn)，差點往后一跌。
賀朝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只要扶一下就好，但他就是把人往懷里拉了。陸絮舟被提著撲到了他懷里，貼緊他形狀明顯、冒著熱氣的胸肌。
一股熱意直沖賀朝的腦門。
他換了個姿勢，掐緊了陸絮舟的腰。
好細，不盈一握。
賀朝忍不住低頭，看她紅得小巧的耳珠。
后槽牙癢得發(fā)麻。
他想：他的確是好久沒談戀愛了。
陸絮舟被嚇得驚呼一聲：“賀、賀朝……”
她在害怕，又很后悔：她不該輕易帶陌生人進門。這里本來就只能出現(xiàn)越汝庭一個男人，只屬于他。
賀朝笑了一聲，為她這兔子般的膽怯。
“舟舟怎么這么不小心……”
話音隨著陸絮舟偏頭的動作戛然而止。
微亮的發(fā)絲輕輕掃過賀朝的唇。
賀朝面色一凝：他儼然看到，陸絮舟嫩白的頸后，有一個清晰顯眼的吮痕。
他是情場老手，認得出那是吮痕。更知道該要用什么姿勢、多大的力道，才能在光潔的后頸部留下一枚紅月似的痕跡。
陸絮舟的肌膚那樣敏感，如果讓他來吮，也必是如此顯眼。
只是她一直披著頭發(fā)，把這小小的一枚月亮給藏起來了。
被愚弄的憤怒襲上賀朝心頭，手上也用了更大的力道，頭顱壓向陸絮舟的耳邊，質(zhì)問道：“你玩兒我呢？”
賀朝的呼吸沉重無比，熱氣吹在陸絮舟緋紅的耳珠上，激得她頸后的肌膚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陸絮舟背后冷汗直冒，手掌抵緊他堅硬的胸口，不讓他靠得更近，生怕被他咬到耳朵。
她覺得可怕：這男人上一句還狎昵不著調(diào)，下一秒?yún)s怒火中燒。
“賀、賀朝！請你放開我！”
她的聲音變了調(diào)，像一只受驚的百靈鳥。
賀朝失了智，不顧她抗拒的動作，依然緊緊摟著她，咬緊牙關(guān)喊：“你先說清楚！把我當備胎？”
胸肌撞在陸絮舟手上，帶著怒火，力道大得驚人。
“你、你先放開好嗎？”
陸絮舟終于明白危險，權(quán)變地放軟聲音。她沒有處理過這種場景，想起一些殺人拋尸的新聞……身體變得僵硬。
兩個人貼得那么近，心臟又跳得咚咚響，呼吸也急切地交纏在一起，畫面如同久未相見的愛侶。誰能知道男人只是憤怒，而女人只是恐懼呢？
賀朝也是昏了頭。他自己腦補了太多，以為陸絮舟意屬自己，又覺得她平常和他偶爾的聊天是在吊他，因而雄心膨脹。乍然看到吻痕，哪里受得住刺激？
現(xiàn)在陸絮舟軟乎的身子就窩在自己懷里，看似順服乖巧無比。
纖秀的手掌就按在自己的胸肌上，馨香的氣息幽幽纏繞著他的鼻息，叫他百煉鋼都要化為繞指柔。
賀朝與她微微分開一點，看著她蒼白可憐的樣子，粉唇微微張著，呼吸一起一伏。
陸絮舟以為他冷靜了，微微歪頭，猶豫地喊了一聲：“……賀朝？”
賀朝腦子里一團漿糊，看見那張小嘴在叫自己的名字，聲音又空靈悅耳，還以為是邀請。
他忽然福至心靈：他是男人。
別的男人能親，他也能親。
他直接低頭，吻了上去。陸絮舟反應(yīng)不及，被他長驅(qū)直入，靈活的舌頭一通翻攪，好似連她的魂魄都要吸走。
陸絮舟徹底傻了，呆呆地被賀朝含吮一通。
男性荷爾蒙氣息不停地侵犯她的口腔和鼻腔，待著薄荷的涼意和咖啡的香醇，她連躲都無處躲。
惡心的感覺讓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糟糕的回憶襲來。
她想起那一年校園論壇上的那些帖子……也不知道如何拒絕，就這樣溫順地、愚蠢地、羔羊一般地待在賀朝懷里。
心臟因為過度緊張而用力收縮，揉成一團，讓她胸口很悶，鈍鈍地痛著。她不知道這只是人類的恐懼本能，還以為這就是心動。
漫長的一吻結(jié)束，仿佛被食用。
但不一樣，和越汝庭的吻有哪里不一樣。
陸絮舟的大腦在尖嘯，眼前的賀朝變得扭曲、模糊，發(fā)出尖銳刺痛的警報聲。
不要！不要！不要！
她的身體定在原處，靈魂已然逃走。
男人適時和她分開，他的唇也充血泛紅。
陸絮舟的手不正常地顫抖著，不知如何面對。索性當個鴕鳥，推開他，又退后一步：“我、我去換衣服……你隨便坐一會兒。”
說完以后，她快速轉(zhuǎn)身跑回房間。
邊跑邊想：賀朝，浦城本地人，浦城大學(xué)碩士畢業(yè)，和她同歲，比她大三個月，在恒源研究院工作……是不錯的結(jié)婚對象。
沒關(guān)系，不就是被親了一下。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陸絮舟。
你是出來相親的。
即使是一場完全不情愿的相親。
稀里糊涂就換了一身套裙。
她心不在焉地把吊帶掛回去，決定找個時間買一點休閑的衣服。衣架落到衣柜里的木桿上，發(fā)出一聲細微的悶響。
她立刻回神，發(fā)現(xiàn)掛錯地方了。
這一格掛的都是越汝庭的襯衫和西服。
她心一跳，像做錯事一樣把克萊因藍吊帶裙拿出來，裙子還依依不舍地纏著他那件熨燙得一絲不茍的黑西裝，分都分不開。
陸絮舟惱了，干脆把吊帶往里一塞，用力扯緊了防塵簾，裙子徹底纏在了西裝上。
纏吧纏吧，隨便纏。
說不清是和誰賭氣。
也許是和越汝庭，也許是和她的“命”。
命啊命。
陸絮舟轉(zhuǎn)身凝視著她溫馨的小床。
越汝庭昨晚抱著她在這張床上滾了一整晚，而她不會是新聞報道里那位所謂的“嘉世太子妃”。
但是……
陸絮舟把指尖抵在唇上，眉關(guān)深鎖。
陌生的氣息讓她余驚猶在。
她倚著門框，攥緊手機，指甲扣進了手機殼的彩漆里。
她嘆了口氣：真是……沒救了。
她竟然想給越汝庭打電話。
賀朝剛才突然發(fā)狂的模樣著實可怖，
可是，她先收了人家的玫瑰。
是她的錯。
陸絮舟抱著胳膊，反省了自己一分鐘，終于鼓足勇氣出門。
“賀……賀朝，我們走吧？”
第一個“賀”字發(fā)得十分輕微，虛浮不已。
她甚至沒敢抬頭看坐在客廳的男人。
而賀朝擼起袖子，一直擼到肩膀。
脊背弓著，像沉默的山巒。手肘墊在膝蓋上，小麥色的肱二頭肌繃緊。腦袋卻全埋進掌心里，只能見到黑硬的頭發(fā)。
——他當然懊悔不已。
可以質(zhì)問、可以迂回試探，有那么多種解法，他卻偏偏用了最沖動、也最失態(tài)的一種。
——他親了她。
他……只是太過心動了。
看吧。一個男人總是有那么多狡辯之詞，將自己惡心又下作的行為美化至此。
作者的話
小鎮(zhèn)納蕤思
作者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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