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shí),她的四肢被鐵鏈鎖住,這人用匕首挑起她下巴。
“沒想到這侯府千金細(xì)皮嫩肉的,倒是比青樓姑娘更經(jīng)得住折騰。”
她永遠(yuǎn)忘不了這聲音。
忘不掉刀刃一次又一次劃破她皮膚的痛感!
竇明臉色煞白,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顫。
手中的箱子,也‘哐當(dāng)’墜地。
廳內(nèi)談笑聲戛然而止,眾人循聲望來。
竇父臉色鐵青:“竇明!你鬼鬼祟祟站在那,又想鬧什么幺蛾子!”
竇明死死盯著那男人的臉,沙啞出聲:“是他,綁架我的山匪是他。”
“一派胡言!”
竇母一臉怒容:“林公子是嫣婉的好友,你休要血口噴人!”
竇嫣婉眼底閃過一絲驚惶,旋即換上關(guān)切神情。
向她走來:“明兒,你是不是太累了,姐姐扶你回房休息。”
竇明一把甩開她的手,想要找林硯對峙,卻被一只強(qiáng)有力的手鉗住手腕。
裴譯城面色如霜,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竇明!今日是母親壽辰,你還想裝神弄鬼唱什么把戲?適可而止!”
每個(gè)人的話都像一把把寒刃直直捅穿她的心臟。
竇明痛到幾乎窒息,可顫抖著嘴看著四人,半天卻再發(fā)不出一個(gè)聲音。
她差點(diǎn)忘了,這里沒有人會相信她。
因?yàn)椋揪蜎]人在意她的死活。
倏然,竇明渾渾噩噩地抱住箱子,逃一般地離開。
一直回到世子府。
她還是覺得自己沒從那寒窖里爬出來般,每寸肌膚都透著冷。
那些被***的每一幕,都在腦海里不斷放大,攪得她一團(tuán)亂麻。
那人是竇嫣婉的朋友,那綁架她的事是不是和竇嫣婉也有關(guān)?
她找了個(gè)人,去打探林硯的的來歷底細(xì)。
過了會,來人查到消息,進(jìn)府匯報(bào)。
“世子妃,那林硯公子是當(dāng)今圣上的堂弟,滿朝文武見了皆要禮讓三分。”
竇明臉色愈發(fā)慘白。
這時(shí),一道冷嗤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竇明,你先用綁架做借口引起林硯的注意,現(xiàn)在又大張旗鼓去查他的底細(xì),你勾男人的手段還真了得!”
竇明轉(zhuǎn)頭,就對上裴譯城那雙盛滿戲謔的黑眸。
“怪不得要同我和離,原來是找好了下家,你就這么愛搶嫣婉的男人?”
她沒想到裴譯城會回來。
原以為裴譯城會陪竇嫣婉留在侯府。
她的不語在裴譯城眼中成了默認(rèn),他黑眸輕瞇了瞇,俯身逼近。
“竇明,收起你的小把戲,除非你死,否則你要就要和我一起困在這段孽緣里!”
言罷,裴譯城轉(zhuǎn)身離開。
竇明望著他挺拔的背影,低聲輕喃。
“裴譯城,我是困死了,因?yàn)椋沂钦娴囊呀?jīng)死了。”
她輕聲呢喃,聲音低得像是風(fēng)聲在喃喃低語,沒人聽到。
收起所有情緒,竇明出門去了大理寺卿。
望著“正大光明”的匾額,她一字一句地說了自己被綁架的事。
只是,隱去了自己重生的事。
畢竟她現(xiàn)在‘活生生’跪在這里,沒人會信。
祈愿,大理寺能將林硯縛于王法之下,將所有真相大白。
突然,身后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竇父、竇母、裴譯城三人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
竇父滿臉怒色,抬起手就扇向竇明:“孽女!往日你胡鬧就算了,現(xiàn)在還鬧到這狀告皇親國戚!你這是要讓府上幾百人都跟著你掉腦袋嗎?!”
說完,第二個(gè)巴掌就要落下,竇明做好了挨打的準(zhǔn)備。
裴譯城竟生生擋在了她身前。
“岳父,明兒是我的妻子,縱有不是,也該由我來說。”
這一聲‘明兒’,含著三分溫柔。
竇明恍惚了下。
仿佛又看見幼年春日,少年郎騎在馬上,笑著朝她伸手,說要帶她去看洛陽的牡丹。
可還沒等她回神,裴譯城冰冷的聲音就響徹在她頭頂。
“大人,內(nèi)子染了癔癥,她說都是瘋話,寫的狀紙,還請就地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