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夏霎時僵住,顧赫揚只看了眼屏幕,眼底就劃過一抹嘲諷。
“你把畢業時的大合照裁成雙人照,幾個意思?”
頓時,周遭一片唏噓。
有同事小聲嘀咕:“大神有妻子了,蘇醫生怎么還自戀干這種事,這不是上趕著當小三嗎?”
“雖然年滿30歲了在愁嫁,但也不能這樣臆想大神啊,太惡心了吧……”
察覺到氣氛不對,蘇蕊連忙打起圓場。
“原來蘇醫生和顧醫生是大學同學啊,怪不得配合得這么默契。”
說完,她把手機還給了蘇梔夏,再拉著幾個同事走了出去。
沖洗間,只剩下了蘇梔夏和顧赫揚兩人。
蘇梔夏看著眼前的男人,嗓音帶著沙啞:“抱歉,我只是用習慣了,忘記了換。”
這的確是一張集體畢業照。
大四拍畢業照時,男生穿的西裝,女生穿的婚紗,顧赫揚特意和同學換了位置,站到蘇梔夏旁邊,后來她就裁了尺寸,一直用這張照片做屏保。
“你的習慣傷害的是我和我妻子的名譽。”
顧赫揚冷諷的話,把正在回憶的蘇梔夏拉回了冰冷的現實。
她深吸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的確,是不該再留。”
說完,她抬眸,當著他的面,親手把這張照片刪了。
人終究不能被年少不得的之物困擾一生,癡纏一生。
顧赫揚的身邊有了新人,她也要,逼著自己朝前走了。
只是,蘇梔夏不知道,在她刪掉照片時,顧赫揚那雙冰冷的眼眸,驟然染上紅痕,像是被當頭一擊。
晚上,下班回到家。
蘇梔夏看著桌上擺放著的外婆遺照,小老太的笑容依舊那么慈祥。
她走上前,上了香,開始自說自話。
“外婆,我今天見到他了,坦白說,我很高興。”
“他依舊那么優秀,如今已經成了省城首屈可指的大神醫生。”
“對了,他還把匯錦城的房子買了,他真的說到做到,只是可惜,他身邊也有了比我更優秀的人。”
“今天以后……我就打算放下他了,外婆,你說我能做到嗎?”
斷斷續續說完,蘇梔夏也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這一刻,她先前偽裝的堅強,在最親的人面前徒然破了防。
……
第二天。
蘇梔夏藏起了黑夜中脆弱的自己,來到醫院去給主任送資料。
電梯門開時,卻看到顧赫揚剛好站在里面。
四目相對,她遲疑一瞬。
但還是從容走了進去。
她站在角落里,整個人都緊繃著,盡量避免碰到顧赫揚。
可目光卻忍不住抬頭打量。
他穿著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半張臉,可那雙沒被遮住的眼像煙火一般璀璨。
蘇梔夏失了神,恍然想起他們考醫職拍證件照時。
他也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夸他的眼里有星星,他卻拉著她的手說:“里面的星星都是你。”
“蘇梔夏。”
突然,顧赫揚聲音乍響:“按樓層。”
他語氣冰冷,和記憶里溫柔的人判若兩人。
蘇梔夏喉間發酸,走上前去按。
誰知,電梯‘哐當!’一聲,劇烈晃了一下。
燈光忽然熄滅,她一個踉蹌,身體不受控制往后倒去,正倒在顧赫揚身上。
“嘶——”
黑暗中,顧赫揚倒抽了口涼氣,冷凝出聲:“這么多年,還是學不會和男人保持距離嗎!”
文件掉了一地,蘇梔夏臉色發白。
“對不起……”
她彎腰摸索著撿起文件,在狹小的空間里呼吸急促。
外婆死后,她就患上了幽閉恐懼癥,只要在黑暗封閉的環境中,就會下意識的顫抖。
此刻蘇梔夏能感覺到自己是發病了,雙手雙腳好像都不聽使喚。
她本能地要抓緊身邊人的手,想尋求一絲慰藉。
可顧赫揚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甩開了她。
“蘇梔夏,你又在演什么,你是醫生不是病人!”
蘇梔夏的手被重重砸在了冰冷的電梯廂壁上,鉆心的疼。
想到從前遇到突***況,這個男人總會第一時間將她護在懷中。
現在不愛了,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在礙他的眼。
蘇梔夏沙啞著嗓子,故作鎮定說道:“抱歉,讓顧醫生看穿了。”
漫不經心的語調,讓顧赫揚眉眼涌上一陣慍色。
微弱的余光下,看著那個女人近在咫尺,卻看不穿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顧赫揚抬起胳膊用力一撐,將蘇梔夏籠在電梯廂和自己的臂彎中。
“裝可憐有意思嗎?當初分手時不是挺干脆的,現在裝模作樣給誰看!”
男人的呼吸灑落在蘇梔夏鼻翼間,帶著灼熱的氣息。
她心頭一顫,攥著手中的文件正要說話。
“叮——”的一聲,門開了。
刺目的亮光照進電梯,也照見了門外站著的喬以馨,正直直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