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屋中寂靜了一瞬。
時岑冉看都沒看秦川野,垂著眼繼續(xù)說:“我會找好房子,盡快搬出……”
話沒說完,秦川野就冷聲打斷:“我不離婚。”
時岑冉愣了下。
是秦川野親口說的,他對姜悅薇余情未了。
現(xiàn)在自己決定放手成全,讓他們在一起,不正合他的心意嗎?
更何況,婚前是秦川野先簽好了協(xié)議,把終止婚姻的權(quán)力放在她手里的。
為什么現(xiàn)在卻不認賬了?
時岑冉心口刺痛,張嘴還想說什么。
秦川野卻直接把離婚協(xié)議撕了。
時岑冉震驚地瞪大眼,根本來不及制止。
秦川野過來拉起她的手:“當(dāng)初是我不懂事,才會簽下協(xié)議。”
素來冰冷的男人難得溫柔了一瞬,抬手摸了摸時岑冉的頭。
“我知道備孕大半年還沒懷上,你很自責(zé),但你放心,無論有沒有這個孩子,我都會和你好好的。”
“不會離婚,也不會責(zé)怪你。”
時岑冉聽著他的話,覺得可笑又委屈。
秦川野是覺得她自責(zé)懷不上孩子才提離婚的嗎?
可是備孕這半年,每逢她的排卵期,秦川野就或出差或飛行,三五天不在家是常有的事。
所以懷不上孩子,怎么會是她的問題?
她又憑什么因此自責(zé)離婚?
時岑冉心中難受,抿了抿唇說:“不是,我是因為……”
姜悅薇的名字還沒吐出來,秦川野就打斷了她:“好了,我已經(jīng)很累了,這件事就別提了。”
說完他直接走進了客房。
時岑冉只能看著那緊閉的房門,把話咽了進去。
她垂眼看向那被撕成兩半的離婚協(xié)議,默默掐緊了手心。
之后的幾天。
秦川野每天早出晚歸,時岑冉和他始終碰不到面。
但她沒閑著,約了中介到處看房,終于看好了一處,決定搬出去。
正收拾東西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領(lǐng)導(dǎo)來電:“岑冉,恭喜你通過機長考核,現(xiàn)在是東麓航空第一位女機長了!”
時岑冉立刻起身,心頭雀躍不已。
她趕緊謝過領(lǐng)導(dǎo)的栽培,又想到什么,問:“您之前說有一個外派到海外分公司的名額,我可以申請嗎?”
領(lǐng)導(dǎo)遲疑了下,才回答說:“以你的履歷絕對沒問題……但是去海外的話至少三年不能回國,你和秦機長感情甜蜜,能舍得三年不見面嗎?”
時岑冉聽著“感情甜蜜”這幾個字就覺得諷刺。
她和秦川野哪有什么感情,一直是她強求而已。
現(xiàn)在姜悅薇回來了,他們應(yīng)該很快會修成正果,自己又何必強扒著秦川野不放呢?
而且,時岑冉想到自己在海外旅居的父母,只覺得愧疚。
若不是當(dāng)年那場酒后意外,她本就要去海外公司任職的……
現(xiàn)在離開父母五年,她也是時候回去看看,盡盡孝了。
時岑冉想到這,便說:“沒事,我會和川野商量的,您幫我申請就好。”
領(lǐng)導(dǎo)見她堅持,只能說:“若是選上,會在半個月后出發(fā)去瑞士,你要做好準備。”
時岑冉應(yīng)下了。
第二天一早,時岑冉就去到秦川野的辦公室,打算再聊聊離婚的事。
只是沒想到,姜悅薇也在辦公室。
她一個客服部的空乘人員,來客運部部長的辦公室做什么?
時岑冉站在門口正疑惑,就聽到她開口。
“川野,多謝你這段時間陪我看房,讓我租到了合心意的房子……過幾天我搬完家,暖房派對你也來參加吧?”
時岑冉這才知道,原來秦川野這幾天早出晚歸,是去陪她看房子了。
可是當(dāng)初結(jié)婚買房子時,他嫌麻煩,把所有的事都丟給自己。
那時她剛剛升為副機,正是忙的時候,還要頂著大太陽去跑樓盤看房。
哪怕中暑暈倒,也只得到一句責(zé)備:“身體素質(zhì)這么差,怎么能成為機長?”
回想那時他冰冷的神情,心傳來一陣刺痛。
原來秦川野不是麻煩,只是不想上心罷了。
時岑冉心中酸澀,趕緊掐緊手壓下難受,敲了敲門。
兩人回頭看見是她,都愣了下。
秦川野皺眉,問:“你怎么來了?”
時岑冉心口一刺,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不僅是客運部的機長,還是他秦川野的妻子,還不能來他的辦公室找他嗎?
但時岑冉?jīng)]多說,只是掃了一眼姜悅薇,道:“我有事要單獨和你說。”
姜悅薇立刻知趣地起身離開:“你們聊,我先走了。”
說完還體貼地關(guān)上了門。
時岑冉目送她離開,本想和秦川野再提領(lǐng)離婚證的事。
可剛走近,就看到他桌上放著自己那份想要調(diào)去海外分公司的申請表。
表上明晃晃地寫著“不予通過”。四個大字。
時岑冉愣了一瞬。
不等詢問,就在落款簽名處看見了秦川野的名字。